由於對嚴智仁太了解,大錘打心眼兒裏瞧不起他。後來大錘“陣亡”了,不在嚴智仁手下當差了。再後來,大錘回到渭北開起了鏢局,嚴智仁也當上了保安大隊長,倆人似乎成了冤家對手,平日裏很少見麵,即使碰麵,彼此都不打招呼,好像陌路人。此時,嚴智仁坐在審訊桌前,大錘成了階下囚,可大錘並不尿他,神情很是不屑,這讓嚴智仁頓生怒火。
大錘冷笑道:“比不上你嚴大隊長的嘴皮子。”
嚴智仁惱怒道:“你剛才說的話是誹謗誣陷政府官員,就該打撇兒子(耳光)!”
大錘毫無懼色:“嚴大隊長先別發火,我還把話沒說完呢。王縣長也可能是你打死的,王縣長為你嫖娼的事罵過你,縣城的人都知道這事。你對王縣長懷恨在心,打他的黑槍也在情理之中。”
兩年前的一個冬夜,一股土匪進了縣城打劫,王縣長接到報警,打電話給保安大隊,卻找不著嚴智仁的人影。土匪打完劫跑了,王縣長才在一家妓院找到了嚴智仁,此時已日上三竿。嚴智仁從屋裏出來,一邊扣衣服扣一邊滿不在乎地問找他有啥事。王縣長氣青了臉,一指他的衣服,半晌說了一句話:“成何體統!”他低頭一看,原來穿錯了妓女的紅綢衫子。那天一貫以好脾氣著稱的王縣長大發雷霆,把嚴智仁臭罵了一頓。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滿城的人都知曉。
“你,你……”嚴智仁氣青了臉,語不成句。
大錘又說:“我這麼說你倆,你倆也覺得冤吧。可你們憑啥說我是凶手?你們是政府的官員,更不該無憑無據地去冤枉人。你們調查過嗎?這段時間我根本就沒在渭北。”
司馬亮問:“你在哪裏?”
“我去雲南了。”
“幹啥去了?”
“我給寶和堂的唐掌櫃去押貨,你們傳來唐掌櫃一問不就明白了。”
司馬亮這時心裏完全明白了,大錘不是刺殺王縣長的凶手。他在肚裏直罵章一德混蛋,連這點眼光都沒有,真不知他這個警察局長是怎麼當的。
大錘見堂上的三位官員都無話可說,嘴角掛上了冷笑:“我倒想問問章局長憑啥抓我哩?”
章一德見司馬亮正瞪眼看他,顯然是在責備他。他心裏一顫,色厲內荏地對大錘說:“誰抓你了?我是讓你來問問話的。”他在給自己找台階下。
大錘一指兩旁持槍而立的警卒和團丁,質問道:“你們這是問話麼?分明設的是公堂審訊我。欺負我是平頭百姓,不懂國家法度。”
章一德麵紅耳赤,一時語塞。
司馬亮擺擺手,兩旁的團丁和警卒都退了出去。司馬亮緩和一下口氣說:“王縣長被人刺殺,這是大案要案。我們傳你來問話,是為了進一步了解情況。你說清楚了也就沒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