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三(1 / 2)

第五章 十三

第二天大錘正想出門去采買東西,一個中年漢子匆匆走進了家門。

“請問你是彭大錘彭鏢師麼?”

大錘疑惑地看著來人,點頭道:“我是彭大錘。你是誰?”

來人道:“我是周豁子周爺手下的人。我們周爺有書信送交彭爺。”說著掏出一封書信。

大錘接過書信,拆開一看。原來前日埋葬的無頭屍首是周豁子手下一個頭目的屍首,周豁子想把屍首搬回去。

來人道:“我們周爺說彭爺為人仗義豪爽慷慨,一定會給這個麵子的。”說著掏出一封銀洋,“這是一百塊大洋,請彭爺笑納。”

大錘伸手擋住:“無功不受祿,這錢我不能收。”

“這……”來人神情尷尬起來。

大錘問道:“死者已經入土為安,為啥要搬移?”

來人說:“死者是終南人,也是我們周爺的生死之交弟兄。你也知道,拉杆子是把頭別在褲帶上討生活,說不定哪天就鬧丟了。他生前曾有遺言,死後要安葬在故土。我們周爺最講義氣,想了結了這位兄弟的遺願。我們周爺與彭爺曾有一麵之交,深知彭爺不僅是忠勇之人,也是義氣之士,因此修書一封,請彭爺賞我們周爺一個臉麵。”

大錘自思,那無頭屍首埋在彭家墳塋地不僅是孤鬼野魂,而且好說不好聽,不如給周豁子一個麵子,讓他們搬走好了,遂笑道:“你們不嫌麻煩就搬走吧。”

來人大喜過望,急忙拱手相謝:“多謝彭爺!”隨即又犯難說:“不知那屍首安葬在何處?”

大錘便喚來二錘,讓二錘帶上來人去墳地搬屍。來人千恩萬謝。又送上那一百塊大洋。大錘拒不接收:“那位兄弟死得可憐,他家裏有父母妻子吧,你把這些錢給他家裏人吧。”

來人感歎道:“江湖上都說彭爺是條好漢,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大錘笑道:“別這麼誇我,也許你們周爺還有罵我之時哩。”

“豈敢,豈敢。”來人拱手相別。

當天中午,大錘辦了幾桌豐盛的酒席,不僅把該請的人都請來了,還把白門窯所有的住戶都請了來。那場麵比他和麥草圓房那天還排場。彭家小院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大錘挨著桌敬酒,歡聲笑語把籠罩了多日的陰雲一掃而光。

酒剛過三巡,一隊警卒突然闖了進來。正在吃酒席的人都大吃一驚,停住了手中的筷子和酒杯,呆眼看著大錘。誰都明白,又要出事了。

大錘放下手中的酒瓶,鐵青著臉走了過去。那邊帶隊的官兒是章一德。

章一德皮笑肉不笑地說:“這麼多的人,真熱鬧呀。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大錘冷冷地問道:“章局長有何貴幹?”他對章一德一直懷恨在心,因此,對章沒有好臉色。

章一德和大錘交過一次手,完全看得出大錘已不是昔日的愣頭青了,已出脫為一條胸有城府的漢子,且身懷絕技,身手不凡,不是等閑之輩。後來大錘開了鏢局,越發證明了他的看法。那年錯抓了大錘,大錘一定對他懷恨在心。因此,他一直提防著大錘,怕大錘對他下手。再後他又一想,自己現在是警察局長,手下也有百十號人,七八十條槍;他大錘再厲害也是個草民,怕他個逑!這麼一想,他提著的心又放下了。

此後,渭北地麵出了幾宗命案,有傳言說是大錘幹的,章一德也想往大錘身上栽,趁機除了大錘,可大錘來無蹤去無影,他幾次帶人去抓都撲了空。前些日子,王縣長被人刺殺了,縣城人心惶惶,不到天黑店鋪就關了門,一裏多長的大街竟然看不到人影。章一德也嚇得直起雞皮疙瘩,可他是警察局長,這麼大的案子不能不查。他壯起膽子帶著警丁四處搜捕大錘,因為上上下下的人都認為刺客是大錘,他也是這麼認為的。搜查了好幾天,連大錘的影子都沒找見。省府方麵得到了報告,嚴令限期破案。副縣長牛泰來是個老朽,嚇得整天躲在保安大隊部不敢出門。他便和嚴智仁商議,玩了一個李代桃僵的把戲。想蒙混過去。萬萬沒料到新任縣長司馬亮上任的第二天,那掛在城門樓上的腦袋不翼而飛了。這下紙裏包不住火了,司馬亮大怒,嚴令他們限期破案。可這案子不是說破就能破了,他一籌莫展,熬煎得腦袋又疼又漲。今日清晨,他接到暗探的密報,彭大錘昨日回到了野灘鎮。他大喜過望,親自帶著人馬風風火火地趕到野灘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