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毓唇角微抿:“沒人敢囚困你。”
雲似錦淡道:“不管有沒有人敢,我對進宮見皇上都沒什麼興趣。”
容微靜靜看著她。
十五歲的少女當真是風華正茂,秀雅絕倫,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淡漠出塵,肌膚嫩得仿佛吹彈可破,眉梢眼角看似平靜,卻始終裹著一層寒冽疏離的色澤,像是不把世間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上,自動隔絕了凡塵紛擾,如站在雲端俯瞰天下的鸞凰。
孤傲奪目,商戶女的身份也掩不住骨子裏天生的貴氣,渾身都是光芒。
容微掩下眸子,眸心色澤晦暗不明,幽沉難測:“本王方才說了,不會以婚約作為籌碼交換任何東西,你若想取消婚約,便需自己進宮一趟,請皇上收回聖旨。”
雲似錦微默,她實在搞不懂這人的心思。
小皇帝眼下不過是個擺設,就算聖旨是打著小皇帝的名義頒下的,可做主的人分明就是眼前這位,為什麼非得讓她進宮一趟?
雲似錦壓下心頭疑惑,轉身走到書案前,寫完方子之後交給冥月,讓她去抓藥。
冥月看完方子上的藥材,臉色微變:“這些是……”
“照實抓了就是。”雲似錦沒打算解釋什麼,“不用問太多。”
“是。”
冥月轉身走了出去。
寫完藥方之後,雲似錦在窗前的榻上坐了下來:“不管王爺心裏在想什麼,我倆之間沒有婚約,所以不用拿婚約說事。”
“聖旨你接了。”容毓平靜地提醒她這個事實,“賜婚聖旨已於半月前昭告天下,在所有大雍臣民眼中,你已經是本王未過門的王妃。”
雲似錦唇角輕扯,並不想多做解釋。
容微也沒再多說什麼,靠著床頭闔眼休息了一陣,今日三番兩次折騰,出了一身的汗,雖汗已冷卻,卻是黏膩得難受。
吃了一碗粥,又休息了一陣,他到底是有了些精神,緩緩開口:“冥風。”
殿外守衛的青衣男子聞聲進殿,單膝跪地:“王爺。”
“備水。”容微嗓音略顯疲憊,“本王要沐浴。”
“是。”
冥風很快帶著人去準備,剛閉眼準備稍作歇息的雲似錦聞言睜開眼,看著冥風的背影,眸心微細。
不許任何人進殿?
果然誰的嘴裏都不可能句句真話。
雲似錦哂笑,站起身往外走去:“王爺洗好了我再來。”
說完也沒等他回應,徑自走出寢殿,看見冥霜,她吩咐道:“稍後你家王爺沐浴時,你進去把他床上的被褥重換一套幹淨的。”
“是。”
雲似錦站在石階上,安靜地遙望王府內繁華內景,涼涼的夜風輕拂過臉頰,帶來片刻恍惚。
來雍京之前,雲似錦對冥月的話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來到雍京之後她才發現,自己這一趟其實不該來的。
她有預感,當初若是直接聽雲麒的,走了也就走了。
可既然來了雍京,再想輕易離開,隻怕已經沒那麼容易。
想到容微方才所言的短壽之命,雲似錦冷冷一哂。
容毓唇角微抿:“沒人敢囚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