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空曠的竹林,有了這突然而至的一行黑衣人,顯得擁擠起來。
“你們——是不是,是不是你們!放火燒的木屋?”
暗處的盛堂空嘴角微翹,當初盛極帝都的天之驕子,風頭兩無的柏家公子,也會有如喪家之犬一般狂吠亂叫?嗬,風水輪流啊——
當初無論做什麼都會豔壓眾人的柏溪遲,如今可真該叫那些好兄弟來欣賞欣賞柏家遺子這無能為力的醜態。
他懶得還和柏溪遲廢話什麼,作為他最後的仁慈,那就憐憫地送他一句:
“走好。”
“柏家喪犬。”
火勢洶湧,可柏溪遲卻實打實地聽見了這句話。
柏溪遲突然仰天長笑。
他聽出來了,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當初盛天雲還是朝中無名無份的小官,卑躬屈膝將他盛家的孫兒送來柏家學堂,希望可以學他柏家風骨,將來可拜官朝廷,為天下人先。
也是當初這個孩子,跟在他身後,一口一個柏哥哥叫的好不親切,說要拿他作為終身榜樣······
可笑啊可笑。
今日卻毀他柏家命脈,將他趕盡殺絕。
他以忠正信義對天下人,這世道卻還他一個血濺全族,斬草除根!
他恨!
若他今日不死,盛家必是第一個為他柏家血祭的開端。
盛堂空見柏溪遲沉凝乖戾的神色麵色一冷,也不再拖踏,下令道:“殺了,把屍體丟進火裏。”言罷轉身而去。
都要死了還裝什麼傲骨的樣子,他最恨的就是他這幅自命清高的模樣。
不過,今夜之後,世上再無柏家。
周身的黑衣人上前舉刀,寶來忍著腿傷一把翻身護住柏溪遲。
“啊——”
第一刀劈上了寶來的背,劃出一道猙獰的血口。
黑衣人相互眼神交會,一同持刀逼近上前。
柏溪遲撫上寶來的背,摸了一手的血水。他一個刀沒拿過,從未和人動過手的文人,緩緩站起身來,將寶來盡數擋在自己身後,寶來焦急道:“公子!寶來命賤······”
火浪翻覆,燒的竹林劈裏啪啦。
“說什麼胡話呢,柏家上下隻剩你我相依為命,若你命賤,我也是賤命一條。他們今日要來取我性命,與你無關。”
寶來早已淚流滿麵。
公子若是沒了,他怎麼會獨活?
柏溪遲長身玉立,坦然地閉上眼。
絲毫無畏懼即將降臨的死亡。
“呀——”一黑衣人上前一步,眼看揮下的刀硬生生被突然竄來的火舌打飛了去。一行黑衣人驟然警惕環顧四周。
“嘩——”
眾人上方,這密密麻麻竹竿的頂端突然順著其中一頂竹節滑下一道身影,麵上戴著一頂木質的麵具,除了眼睛那處露出的黑色的眼瞳,其他無可叫人窺探一絲一毫。
那群黑衣人正想上前圍堵這從天而降的怪人,盛堂空微哂。
“閣下是柏家故人?”
木質的麵具轉向說話的盛堂空。
漆黑的雙瞳定在他身上。
良久寂靜。
柏溪遲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此刻也不禁上下打量這怪人。
本空曠的竹林,有了這突然而至的一行黑衣人,顯得擁擠起來。
“你們——是不是,是不是你們!放火燒的木屋?”
暗處的盛堂空嘴角微翹,當初盛極帝都的天之驕子,風頭兩無的柏家公子,也會有如喪家之犬一般狂吠亂叫?嗬,風水輪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