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畜生怎麼會沒有死?他為什麼還不死?”
“嗬嗬,很失望嗎?”那人翹著腿看著趴在自己腳邊的周不二笑了笑:“幸虧他沒死,否則……”
周不二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冷汗再次流了下來,他不知道否則什麼,但是肯定不會是給他請功,他很想知道是什麼,卻不敢問。
“主上寬宥,這次饒了你。如果再敢辦錯差事,哼哼,你就自盡吧。”那人轉頭對鍾漢臣道:“你是鍾雄的兒子?”
鍾漢臣如在夢中,渾渾噩噩,幾次張嘴竟然發不出聲來,隻能竭盡全力的點頭,如搗蒜一般。
“都說虎父無犬子,鍾雄英雄一世,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廢物。唉。”那人一聲長歎,猶如落日餘暉,幽幽不知染了幾層白雲。
周不二起來時,那人已經走了,不僅那人走了,鍾漢臣也走了,他不知道鍾漢臣是被帶走的,還是趁機溜走的,但是周不二已經顧不上去想鍾漢臣的事情,看著手中的白紙如墜冰窟。
這張白紙上也有圖,卻隻有一幅。與其說是圖,不如說是哪家頑童的信手塗鴉,隨手滴了個墨汁,歪歪扭扭的寫著兩個字:南京。
周不二沒有看南京,也沒有看那個墨點畫的是否圓,而是盯著南京上麵的一把金刀。
周不二沒見過金刀,但是他確信那就是金刀,因為那把刀的殺意躍然紙上,撲麵而來,攪得他滿身真氣大亂,幾次差點走火入魔,隻能趕緊閉了眼睛,將那張紙疊好放進了懷中。
這個世界上能充滿如此殺機的刀,隻有金刀,能將金刀畫在紙上還有盎然殺意的人,周不二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隻知道這是命令,也是他要趕赴的目的地,他不知道是誰在給自己下令,為什麼給他下令,但是他必須執行,因為他不想死。
李天開也不想死,卻覺得自己就要死了。如果有選擇,他寧願現在就死,也絕不願意像一條狗似的趴在地上,吐著根本就吐不出來的水。
灌進肚子裏的水早就吐光了,後來開始吐黃水,現在什麼都吐不出來,卻依舊覺得肚子裏灌滿了水,漲的難受。
這兒還是個台子,不是曾經出現的黃土台子,而是石台。一整塊巨石砌成的石台,光滑如新,平整如鏡,片片水漬汙了石台,也無聲的證明著一個旱鴨子的悲慘。
李天開緩了許久,攢了攢力氣,站了起來,高喊道:“我要學遊泳,小爺一定要學會遊泳”。
回音陣陣,卻沒人響應他的誓言,看著石台後的兩個石洞,想了想,神算子似乎鑽進了左邊這個,李天開轉身追了進去。
“丫丫個呸的,這是什麼鬼地方,看來小爺隻能再次被你個老王八恥笑。”李天開有些恨恨,邊走邊大聲的咒罵,似在給自己壯膽,又似乎神算子就在深處的某個地方,能聽到他的聲音。
石洞不高,隻能低頭哈腰,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向前蹭,走了十幾丈,才豁然開朗,前麵顯出個石門,門縫中有燈光隱隱透出。
李天開大喜,有燈就有人,無論是死人還是活人。
推開門的刹那,李天開似遇到鬼一般,呆呆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