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含淚君子
昨天我瓶子裏斜插著的桃花，
是朵朵媚笑在美人的腮邊掛；
今兒它們全低了頭，全變了相：
紅的白的屍體倒懸在青條上。
窗外的風雨報告殘春的運命，
喪鍾似的音響在黑夜裏叮嚀：
你那生命的瓶子裏的鮮花也變了樣：豔麗的屍體，誰給收殮……
“嗯……我怎麼了？你在念什麼呢？”躺在床上的楓微微地睜開眼睛。
“徐誌摩的書。”
“靠，負心漢。小琪就是看這種書看得太多，才對你們這種男人抱有幻想。”
“嗬。”我苦笑。
“你還沒回答，我怎麼了呢？”
“你能怎麼？我讓你不要做飯，你非自己不聽話。現在好了吧，剛才你在廚房暈倒了。要不是我在你旁邊，誰知道你會怎樣？”
“哦，人家不是想在你麵前做女人嘛。”沒想到楓也能作出靦腆的表情。
“女人都喜歡躺床上是吧？”
“那我起來了。”劉川楓臉紅著要掙紮著起來。
我趕緊按住她，“起來幹嗎啊？飯我已經做好了，這就給你端去，等著。”
我跑到廚房，把剛才做好的飯菜在微波爐熱了一下端回臥室給楓。
“味道怎麼樣？”我喂了一勺菜給躺著的楓。
楓嚐著我的菜，做了一個怪異的表情。讓我十分忐忑不安，因為我的廚藝實在是謙虛。況且又是做給一個我心目中重要的女人吃。
“嗯，嗯嗯？看什麼呢，再來一口啊。”劉川楓張著嘴等我再喂一勺。
“你還沒說好吃不好吃呢？”
“啊？好吃不好吃？”
“對啊，剛才你不是在嚐麼？”
“哦，剛才我隻是在判斷能不能吃。”
“嘿……你。”
“傷自尊了呀？哈哈哈，不鬧了不鬧了，我自己吃吧。其實味道還可以啦，除了鹽多了一點，醋少了一點，勾芡稀了一點，別的都還好。至少西紅柿的質量很好啊，水分不少，肉很厚。”楓從床上坐起來接過我手中的碗和勺子。
“西紅柿是你在超市挑的。”我很無奈。
“哦，這樣子啊。嘿嘿嘿。你吃了沒有？”
“沒，看著你在那昏睡不醒，我哪吃得下去。”雖然說起來讓人覺得肉麻，不過我卻是發自肺腑的。
“那趕緊一塊吃啊。”楓看著我隻是呆呆地看著她。挖了一勺菜，遞到我嘴邊。“你傻了？吃。”
“哦。”吃了楓喂給我的菜，有一種莫名的幸福感，盡管我做的很難吃。
“嗯，好飽，好飽。我去刷碗。”說著楓站起來收拾碗筷。
“你給我回去躺著去！”我一把從楓手裏搶過碟子和碗。
“還是我去刷吧，都讓你做飯了，刷碗更應該我來了，都說我要好好做回女人了。”
“做女人不光是要做家務，還要懂得聽男人的話，知道不？”
“哦，那怎麼才算是聽男人的話呢？”
“嗯……”我想了想，“待會晚上要做的事情也要聽我安排。”其實說完這話，我已經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什麼？嗯，好吧。你打算讓我做什麼？”
“那，我不客氣了哦？”我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你說吧，我聽你的。”楓露出了少有的溫柔。
“那晚上你睡沙發，我睡床。”
“張夢寒！你找扁吧！”我已經躲進了廚房。
我和楓並排半臥在床上，背靠著床頭。我繼續讀著《猛虎集》，而楓則是翻著時尚先生的雜誌。我們隻是時不時地搭兩句話，多少有點老夫老妻睡前各行其是的味道。
“幾點了？”
“11點了。”我看了一下手機回答楓。
“怎麼都那麼晚了？我一點都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