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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紙醉金迷的酒吧之夜

在這一路上我們之間沒有對話,可能是她有些累了,或者是那幾瓶啤酒的酒精起了些作用。不經意間她靠在了我的肩上,這是今天晚上我第二次能夠數出我的心跳。我能感覺到她的呼吸,從她的發間散發了一股香草的味道,但是還夾雜了一些酒精味。我真不知道在我身邊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她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我和她之間會有什麼樣的感情呢?說實話我真的不夠了解她。但今天晚上她讓我心跳了兩次,並不是所有的女孩都可以給我這樣的感覺,總不會今天是愚人節她為我準備的騙局吧?我真的不敢再想了。隻覺得她靠在我肩上的時候,我的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靜。不過這一次我更加近距離地觀察了她,她的皮膚白而細膩,她的臉形比瓜子臉稍寬,鼻梁較一般的女孩子要高一些,至於眉毛是我一直希望長在自己臉上的標準帥哥的劍眉。她的雙眸晶瑩如水,我在裏麵看不出一點雜質,這也正是我無法了解她心思的原因,至於嘴巴還是比較普通的那一種,看起來一點都不性感,但是要是能長在我的臉上,估計我就能比以前帥很多。

這距離確實不是很遠,不過我心裏還是有些抱怨司機師傅開得太快了,竟然十幾分鍾就到了,大叔不用這麼給我省錢吧?真希望他能繞著四環開幾圈,最好明天早上再到,或者就這麼一直開下去,別到站才好。

“多少錢?”

“十塊。”

我從錢包裏拿了一張遞過去,“謝謝您。”現在是什麼世道,我給他錢我還要說謝謝,我真佩服中國的教育竟能把我教育得這麼好。

“不客氣。小兄弟別太猛,注意點身體,悠著點。”還沒等我回答什麼,司機一踩油門,一溜煙不見了。

我站在那,扶著她,琢磨著司機的話,我怎麼猛啊?有什麼悠著點的?奇怪的司機。難道說?他以為,哦,算他識相。

“剛才司機說什麼呢?什麼悠著點?”這會她清醒了些。

“不不,沒什麼,誰知道他說什麼呢,估計司機喝多了說胡話呢。”

“那他怎麼把咱們拉來的?”

“嗬嗬,那就不知道了。你說的酒吧在哪啊?這裏就有麥當勞啊。”我趕緊岔開剛才的話題。

“那不是嗎。”

我順著她的手指方向看過去,在一個燈火闌珊之處,有一個裝飾的很雅氣的房子。寫著墨廬酒吧。靠,現在的酒吧都起這種名字,還裝得跟個草堂似的,難道蘇軾在裏麵泡美眉喝酒,還是王羲之在裏麵寫字?說不定孔丘也在裏麵喝白蘭地。給我的感覺就好像貓王穿了身唐裝在唱歌一樣。

看來她是清醒多了,她沒有再讓我扶,而且也不再挎著我。隻是和我並肩走向了那個看起來像聚集了很多文人騷客的酒吧。她告訴我這個酒吧原來的名字叫嶽陽樓,然後又改了名叫藤王閣,最後才改叫現在這個名字。真不知道這裏的老板是怎麼想的,估計是讀了範仲淹和王勃的文章刺動了什麼神經。他要是讀了《四庫全書》這裏還不改叫閱微草堂,再讀點《論語》什麼的,估計就要把貢院搬來了。

我正琢磨著這老板的想法,我們已經走到了這個酒吧的門口。門口種著兩棵樹,一個是梅花樹,另外一個似乎也是梅花樹。在梅樹上還掛著個牌子,上麵刻有這樣的四句話:“長恨漫天柳絮輕,隻將飛舞占清明。寒梅似興春相避,未解無私造物情。”我沒有想到蘇軾的《梅花》竟會在這裏見到,這首詩還是當年李若冰在語文課的時候抄給我的,她說這首詩寫得很像她。當時我並沒這麼覺得,因為她天天傻傻的樣子,我實在想不出能和梅花聯係在一起,直到我們分手的時候,我才相信這是真的。後來我也曾作了首詩給她:“微露秋水朱花蔽,淡然一笑落葉飛。落景迷眼無心問,隻待楊柳又一春。”但是我不知道這首詩會不會也同樣適用於我身旁這個女孩,不經意間我又看了看南方的天空。突然間有隻手一把把我推進了墨廬酒吧的門。

“幹什麼呢,快進去啊。”

她就是這種性格,有的時候比爺們還爺們,所以他們嘲笑我的性取向有問題。

一進門我的臉就被晃得睜不開眼,原來這裏今天開舞會,正有一大群人在裏麵跳呢,但是我實在看不出他們跳的是什麼,隻是在那裏蹦來蹦去,而且有些人還穿得西服革履,看起來很像白領,也是在那蹦啊蹦的。真搞不懂現在人怎麼都喜歡這個,真是個頹廢的年代,要是在20年前,我們都應該唱再過二十年我們來相會,青春屬於誰什麼的。其實我剛才在外麵的時候一直在猜裏麵會是什麼樣子的,本以為會放點《二泉映月》、《將軍令》之類的音樂。然後會有幾盤棋局,幾個先生在那裏手談。幾個書童往來於桌子之間,為客人端茶倒水。不過估計現在的茶社都不會如此了,何況這是酒吧,我真是不知道想到什麼地方去了。我們找了個稍微安靜一點的角落坐了下來。

“你想喝點什麼?不會是還喝酒吧?伏特加or威士忌?”

“算了吧,把你自己賣了都買不起。還是要兩杯蘇打水吧。”

那好吧。我站起身來到吧台前,“服務員,伏特加多少錢?”

“200一杯,先生。”

“那橙汁呢?”

“50一杯。”

“你這裏現在有200一瓶人頭馬xo嗎?”

“有的。”

“不麻煩你了,我還是要兩杯蘇打水,謝謝。”

“一共30,先生。”

我從兜裏掏出了三張十塊的遞了過去。服務員拿在手裏,點了點,然後他抬起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對在一起,向我撚了兩下手指。

“怎麼了?不對嗎,我給的是三十吧?”

“哦,對,是三十,正好,先生請稍候。”他很失望地把手插在兜裏,轉過身去準備我的蘇打水。

“小夥子,你是學生吧?”旁邊一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子發出這樣的聲音。

之所以我覺得這聲音是發出來的,是因為我實在找不到他說話的嘴。他茂盛的胡子隻能讓我辨別他鼻子以上的器官。

“嗯,對,您是?”

“現在學生也流行過愚人節啊?我是這裏的老板,鄙人姓孔。”他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這時候我才確定他的胡子裏麵確實有個嘴,“哦,嗬嗬,我隻是和同學出來玩玩。”

他抹了一下掛在胡子上的酒水。“你覺得我這裏怎麼樣?和別的酒吧比起來有什麼不一樣嗎?”

因為我實在沒去過別的酒吧,所以我隻能迎合幾句,“還可以,這裏很有文化氣息,隻是名字是不是改叫閱微草堂更好一些?”

“哦,我怎麼沒有想到,還是你們大學生有文化,不錯不錯,我馬上就改。”

啊?他不會真的要改吧?紀曉嵐你地下有知,這事可不賴我,真的不是我的錯。看著這個大胡子老板如獲珍寶的樣子我已經有幾滴汗從鬢角滑到下巴。

“先生,這是您的蘇打水,兩杯。”

“小兄弟,你給了我這麼好的建議,一會我請你喝酒。”

“好,好,您太客氣了。我先回去了。”我趕忙轉身開溜,難免自己一會不說出哪個居士的棲身之地,省得再被他糟蹋。

我回到座位上,看見她進酒吧時點上的那支煙已經抽了大半截。我把水遞給了她,但她沒有喝隻是繼續吸自己的煙,仍然在那裏噴雲吐霧。我本來想勸她不要吸煙,但是這話我始終沒有說出口,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我在她心中有沒有這地位,所以這話就一直咽在嗓子到現在也沒能說出來。她把最後一口煙吸完了,然後很輕巧的把煙頭按進了我剛給她買回來的蘇打水裏。煙頭在杯子裏發出“嗞”的聲音。這一次我真的是目瞪口呆了,我嘴巴張得足可以放下一頭大象。她看見了我詫異的麵孔。

“怎麼了?我不愛喝這蘇打水。但又不想你太破費隻好讓你買這個了,不過我今天實在是不想喝,你不是要說你想喝吧?”

“不不,沒什麼,那你想喝點什麼別的嗎?”這是我進酒吧之後的第三次流汗。

“不用了,我什麼都不想喝。剛才你買水的時候,服務員沒和你要小費嗎?”

“他向我撚手指,應該是這個意思吧,但是我沒有給。”

她笑了笑沒有再往下問。

“哦,剛才我和這兒的老板聊了兩句,他好像姓孔。”

“對。”回答我問題的同時她又點起了第二支煙。

“他不會真的叫孔明吧?”

她搖了搖頭,吐了口煙。“他叫孔二。”

“噗。”我一口蘇打水噴了足有2米遠。

周圍幾個桌子的人都轉過來看我,像看稀有動物似的,還指指點點互相耳語幾句,然後捧腹大笑。不過他們在我眼裏也隻是狒狒和火雞而已。

“怎麼了你?水有問題嗎?”

“不不,我去一下洗手間。”我趕忙逃離了眾人的視線。我真是想不明白,這個老板非要和咱們的中華文化過不去嗎,起這樣的名字也不怕折壽。我正琢磨著,推開了廁所的門。我相信如果我現在嘴裏還有蘇打水我能噴出5米遠。就在廁所的牆上寫著,“慎獨”兩個大字,我為這個酒吧再一次汗顏。他還真對得起他的名字,不愧是儒家的聖人。

我回到座位上的時候,她已經把第二根煙放進了蘇打水裏。

“你常來這裏嗎?”

“是的,常來,所以我對這裏還比較熟悉。”

“來這裏的都是些什麼人?”對這個問題我確實很好奇,因為剛才在買蘇打水的時候,旁邊一個正喝白蘭地的男子穿了一件阿瑪尼的襯衫,令我這身性感的套裝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