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我們是雙胞胎這事全校皆知,一直到高考結束還都會碰到校友問我們:“你們就是那對異卵雙生的雙胞胎吧?”
“……”
錄取通知書出來後,我哥一趟火車去了離家1600多公裏的成都上大學,這是我們第一次分開。
車站送他,我說:“去成都,你吃不了辣的。”
我哥說:“那我也得去。”
我反問他:“你吃辣上火怎麼辦?”
我哥回答:“很快我就回來了。”
然後他就這樣走了,帶著好多行李,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四年,我哥在這1600多公裏的路上來來回回,一年兩次離別,一年兩次重逢,四次情緒交叉,每一次我都問他:“你吃辣還上火嗎?”
我在大學裏無數次地說過我有一個雙胞胎哥哥,很自豪的那種說過。認識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有一個雙胞胎哥哥,不耐煩的那種知道。
慶幸我們生活在一個互聯網蓬勃發展的時代,不用書信筆墨,省去了車馬時間,一個APP的距離,有事時開一個視頻呼叫,沒事時發三兩條消息騷擾。
語音聊天徹夜不眠,也被舍友攆出過寢室;來回快遞郵寄不斷,無非就是家裏的烙煎餅換成都的紅辣椒。
忽然有一天,我有了一個方向,或者說是夢想。
我欣喜地告訴我哥:“哥,我想當一名文字匠,要寫好多好多我想寫的故事。”
那時候野心還小,也可以說是底氣不足,沒有勇氣說自己以後要靠寫作為生,就連奢望寫一本書,也是開著玩笑隨便一說。
朋友們聽我誇誇其談,最多說一句加油,隻有我哥告訴我:“那就去做,哪怕現在你隻能在網上當一個水軍。”
後來,我確實駐足了一個網絡水軍的大本營,看無聊的文本,寫著無聊的文字,不勝其煩,甚至都有點懷疑自己,隻能找我哥吐槽。
我哥說:“堅持。”
我哥讓我堅持,堅持等到了我的第一筆稿費。
我人生中的第一筆稿費是97塊7毛錢。
打稿費那天編輯問我銀行卡號,我說:“可不可以給我現金,於我而言,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編輯同意。
去雜誌社領稿費那天,她把錢給我,從五十元的整錢,到一角的零錢,97塊7毛錢全是嶄新,她說:“你寫得很棒,加油。”
如獲至寶,趕緊拍照分享給我哥,我哥說他有點熱淚盈眶。
97塊7毛錢,被我裝進了一個信封,至今封存,完好無損。
大學畢業那年。
我說:“我還是想當一名文字匠,但我需要出去看看。”
我哥說:“那我回家,不想吃辣了。”
我說:“我應該會去北京。”
我哥說:“去吧,北京的川菜不正宗,吃了不上火。”
畢業後來北京,麵試,入職,一氣嗬成。
火車站前腳迎了我哥回家,後腳他送我北漂。
還是無數次地說起我有一個雙胞胎哥哥,很自豪的那種說起;還是一個APP的距離,有事時開一個視頻呼叫,沒事時發三兩條消息騷擾。
至此,我們是雙胞胎這事全校皆知,一直到高考結束還都會碰到校友問我們:“你們就是那對異卵雙生的雙胞胎吧?”
“……”
錄取通知書出來後,我哥一趟火車去了離家1600多公裏的成都上大學,這是我們第一次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