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原來都是有人幕後指使,皇後呸了一口,恨道:“你竟敢暗害本宮。”
算算時間,趙文煊自立門戶後,便立即對她動手,且更有可能的是,他早勾連白露多時,隻不過在等待時機罷了。
若皇後能走動,恐怕她會撲上去,可惜不能,她餘光瞥見榻前小幾上一小鼎,撿起便朝對麵狠狠一擲。
黃銅鑄造的小鼎沉甸甸的,來勢凶猛,直擊趙文煊麵門,他卻不放在眼內,抬手隨意一撥,小鼎便轉了個方向,砰一聲重重砸在牆壁上。
“暗害?”趙文煊諷刺一笑,“西南奇毒這等厲害藥物,也不過皇後娘娘手上,才僅存些許,本王不過完璧歸趙罷了。”
西南奇毒這個名詞,讓皇後渾身一震,她目光微微閃爍,隨後又恢複原狀,冷哼一聲,她昂首道:“本宮養你多年,不想卻養出了個狼心狗肺之人,本宮真後悔當初沒加重藥量。”
是的,皇後是真心後悔,她目光怨毒,“或許,本宮在你幼時,便不該留下你這個小崽子。”
趙文煊冷笑一聲,何謂顛倒是非和黑白,皇後如今表現淋漓盡致,不過他時間有限,今日卻不是來跟她辯論的。
“若非你這蛇蠍婦人毒害本王母妃,本王自可承歡母妃膝下,何用你養?”他黑眸厲光一閃。
趙文煊的話,完全出乎皇後所預料,她從沒想過,這養子居然厲害如斯,連當年這樁隱秘事也翻了出來。
“你!你……”皇後色厲內荏,“本宮不知你說什麼,憑空捏造事實,也想本宮蒙冤受屈?”
“岑嬤嬤供述之言,想必不會有假。”
趙文煊站起,緩緩上前兩步,居高臨下看著一臉驚駭的皇後,是非曲折,他早有定論,此行並非為對質而來。
醞釀得差不多了,他便淡淡道:“本王誓必以仇人母子之血,來祭奠母妃在天之靈。”
趙文煊冷冷瞥了一眼榻上皇後,麵上有一絲鄙夷,“慶國公府百年世家,不想卻出了一個謀殺手足的蛇蠍婦人。”
他眸光閃過一抹厲光,聲音雖不高,但一字一句十分堅定,話罷直接轉身,大步離開。
沒有人能懷疑趙文煊為母報仇的決心,皇後也不能。
她又驚又俱,若趙文煊成功登頂,恐怕等待她母子二人的便是絕境。
皇後在宮闈浮沉數十載,見過太多讓人生不如死的手段,她更知道,外邊臣民所看到的,必然是勝利者希望他們看到的。
難道她們母子要落得這般淒慘的結局?
“你站住!”
皇後一個激動之下,竟從榻上滾落下來,咚一聲砸在地麵上,疼痛讓她麵目扭曲,不過她不忘尖聲疾呼,“你不想知道毒害你母妃的主謀嗎?”
趙文煊倏地頓住腳步,薄唇緊抿,他知道,他一心想要知道的真相,就在眼前。
皇後盯著他的背影,嗬嗬笑著,“當年我不過進宮數年,如何有能耐悄無聲息毒害淑妃?進宮前我亦不過一閨閣千金,又如何能取得那般厲害毒物?”
她聲音嘶啞,笑得頗為滲人,“這一切,都離不開你那好外祖父。”
當年,確實如皇後所說,她一個養於深閨的千金,又剛進宮數年,要想做出如此大事,根本不可能。
頭一個,章家在太醫院有心腹太醫,那這個心腹太醫,是皇後能輕易威逼利誘得了的嗎?
絕不可能,當年的皇後,自己尚且倚仗著慶國公府,半如何有足夠的權勢威逼,又如何能有足夠大的利益誘惑對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