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種懷疑,餘年公社社長說話的態度就不算好,甚至充滿了審視。
陸聞微微一笑,似乎沒看出來社長懷疑的眼神,他說道:“我們是市區運輸隊的,這不,來給永年縣運送豬崽,縣長說你們這沒有拖拉機,讓我們幫忙拉過來。正好你們公社的人都在這呢,快點把豬崽交接清楚吧。因為你們已經耽擱了一些時間,再耽擱下去,晚飯我們都吃不上了。本來就是義務幫忙,沒指望你們給感激,你們總不能再讓我們餓一天肚子吧?”
書記一拍腦袋,被紀家的事情一攪合,他差點忘了正事。今天早上確實接到縣裏來的電話,說是有市區的同誌幫忙運送豬崽,他和社長本來就是因為這事在公社等著呢。結果就有人來喊紀家出事了,沒想到人家已經到了,還被他們目睹了自家公社的糟心事。
想想都覺得臊得慌。
怕社長再說些什麼話得罪別人,書記趕緊擠過來說道:“你們好,你們好,我就是咱們公社的書記。哎呀,三位同誌路上辛苦,不知道咱們的車停在那裏,正好我好組織鄉親們去領豬崽。”
書記有意岔開話題,陸聞也就順勢而下,他接道:“就停在咱們公社大隊部了,這不是沒看見人,才找這來了。”
陸聞跟書記並排走著,有意無意的撇開公社社長,他輕聲說道,“書記,您別怪我多嘴,咱們公社的思想工作做的不行啊。如今外頭什麼樣您應該也清楚,像這樣的事情擱在別的公社早就實行嚴打了。我和林安然同誌雖然不是體製內工作,但也不是隨便誰都能侮辱的。尤其是林安然同誌還是位女同誌,這事您看?”
他可沒忘記田小娥說他倆是‘姘頭’、‘狐狸精’,他陸聞可是堂堂正正林安然同誌的未婚夫,怎麼能被稱為‘姘頭’這種下流的稱呼呢。最次也應該是個‘相好’啊。至於‘狐狸精’那都是長相絕美的,安然配這稱呼倒也是配得上。
他心裏雖然認可了‘狐狸精’這個稱呼,麵上還是要說清楚的。流言害死人,更何況是如今的時刻,他不想安然受到一丁點的委屈和傷害。
書記點頭哈腰,聽了這話諂媚的說道:“您放心,咱們公社都是堅決跟隨黨的腳步辦事的,我們絕對是黨政策的擁護者。田小娥是個例外,她,她,她腦子不清楚,對,就是這樣。這事我們大隊都知道,平時也都是把人駒在家裏的。今天也是事出有因。您放心,關於她對二位同誌造成的名譽上的影響,我一定讓紀家予以道歉賠償。”
雖然陸聞隻是個運輸隊司機,但書記不敢把他當做普通的司機對待。田小娥張口罵人家兒子是姘頭,如果他爹真的是什麼旅長,人家能樂意?哪怕人家什麼都不做,隻說這事按法律去辦,底下的人就不會輕易放過田小娥。
他們公社說不定還要因為田小娥受到牽連。
要不然書記也不會幫著田小娥說話。
隻希望紀家還有聰明人,趁著人家還沒走,趕緊的去道歉說些軟化。不然等人家騰出手來,那就不是道歉能夠解決的事情了。
陸聞聽了書記的說辭,隻是微微一笑,他早就知道書記會幫著紀家說話,不過書記能有這個態度,他也願意給個麵子。就看紀家能不能理解書記的苦心了。
另一邊,林冬至拉起安然的手看了看,責怪的說道:“你這丫頭就算在生氣也不能動手啊,她皮粗肉厚的,傷著自己怎麼辦?你放心今天這事不算完,等回頭我就告訴咱娘和四嫂,讓她們好好給你出氣。”
他可不是什麼俠義大丈夫,有仇不報怎麼行。田小娥敢說他妹是狐狸精,他就要讓大家都知道知道紀越跟林宛月的破事。紀家想要息事寧人,想的倒是美,他就不信等紀越的事情傳的人盡皆知,上麵會無動於衷。
流氓罪可是跟‘黑五類’一樣可惡的存在,它甚至比‘黑五類’更讓人厭惡。
安然伸開手讓林冬至看了個仔細,她說道:“七哥你就放心吧,田小娥罵我那事不用特意告訴咱娘和四嫂。我今天打了她,就算兩清了,以後我也不會因為這個找她麻煩。”
見林冬至還想說什麼,安然輕笑道:“我打她可是用了巧勁兒的,她臉上也就這會兒看著腫,過不久就會下去了,到時候嗬嗬。”
安然那幾下打的可不輕。當時是紅腫可並不疼,等紅腫下去,才是疼痛的開始。那時候不隻是說話,恐怕她飯都沒法吃。安然估計自己那幾下田小娥起碼要疼上三四天。
一想到她三四天不能吃飯說話,安然就高興的想要跳起來。
嗯,這次是田小娥,如果改天紀越再來糾纏她,她可以試著給紀越來那麼幾下。說實話,要不是怕影響不好,她早就想給紀越幾巴掌了。
公社社長就走在安然兄妹旁邊,聽著這兄妹倆你一句我一句討論怎麼討公道,他嘴角忍不住直抽抽。林家人果然不好惹,可笑田小娥丟了安然這個西瓜,挑來挑去選了林宛月這個出身不好的芝麻做兒媳婦。
不過就安然這個性子,田小娥也未必能駕馭的住,反而是林宛月因此出身問題要處處讓著田小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