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寶葭硬生生地受了這一下捏,不疼,殷盈的指腹綿軟,肌膚相觸,有種暖暖的感覺。
一絲淺淺的澀意湧上心頭,有多久沒有享受過這樣親昵的愛撫了?
上輩子,她是謝府支撐門楣的大公子,是北周朝堂的肱骨之臣,是輔佐小殿下複仇的得力心腹,旁人隻會用驚懼、豔羨的目光看著她,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接近愛撫她;然而此刻,漂浮在半空中不定的魂魄終於被這愛撫拽了回來,她驟然間明白了,她已經再也不是從前那個驚才絕豔、名動京師卻一輩子如履薄冰、殫精竭慮的謝雋春了。
從前種種已經隨著那場大火化為灰燼,她現在隻是眼前這個婦人的女兒,代替韓寶葭在這個世上活下去。
能換一種活法,何嚐不是一種幸事?
從今後,便做一個嬌憨可人的小女子,承歡膝下,過最普通卻最快活的生活,或許有一天,也會和普通女子一樣,嫁個稱心合意的夫君,生一雙可愛的子女,和和美美地過上一輩子。
韓寶葭的嘴角一勾,露出一絲輕淺的笑容:“娘,我正想出去走走呢。”
殷家不大,一共兩進的院子,人口也很簡單,韓寶葭的外祖母、外祖父還健在,這幾日沒少來瞧她,一口一個心肝兒,瞧她懨懨的模樣心疼得很;還有一個應當是過繼來的小舅,名叫殷顥,這幾天都在外麵進貨,家裏有一家祖傳的胭脂水粉鋪子,需要出頭露麵的事情都是殷顥在外麵打理。
韓寶葭三天沒有下過床了,這時候腿還有點發軟,身旁的小丫鬟杏兒攙著她在院子裏走。正值兩月開春時節,空氣清冷,帶著一股子倒春寒意,屋角卻有幾株迎春花爆出了黃色的花蕊。
她這些年鮮少有這樣的閑暇時光,目光落在那花蕊上有些癡了。
杏兒以為她喜歡,便上前摘了一朵,插入了她的發梢,打量了幾眼讚道:“二姑娘長得可真好看。”
這幾日去閻王殿裏兜了一圈,韓寶葭身形嬌弱,嬌怯怯地站在那裏,仿如弱柳扶風,這黃色的小花插在鬢邊,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頓時添了兩分麗色。
這樣的讚美韓寶葭上輩子從小就聽得多了,不在意地應了一聲。
杏兒又問:“姑娘餓了麼?今兒個想吃些什麼?”
這意外換魂一事,就算韓寶葭上輩子再聰明過人也沒預料到,這幾日精神都有些恍惚,再加上殷家的飯食也不怎麼對胃口,吃得不多,早上也就隨便用了點稀粥和小菜,此時一聽杏兒這樣問,韓寶葭便覺得肚子有些餓了:“有什麼好吃的嗎?”
殷盈正在屋裏整理衣物,聞言便從窗戶裏探出頭來笑道:“你舅舅過會就會回來了,一定給你帶了好吃的。”
話音未落,外頭便傳來了腳步聲,院子的門一開,一個人高馬大的青年男子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看上去約莫十七八歲,長得濃眉大眼,五官不像殷盈那樣精致,卻也俊朗周正。
韓寶葭硬生生地受了這一下捏,不疼,殷盈的指腹綿軟,肌膚相觸,有種暖暖的感覺。
一絲淺淺的澀意湧上心頭,有多久沒有享受過這樣親昵的愛撫了?
上輩子,她是謝府支撐門楣的大公子,是北周朝堂的肱骨之臣,是輔佐小殿下複仇的得力心腹,旁人隻會用驚懼、豔羨的目光看著她,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接近愛撫她;然而此刻,漂浮在半空中不定的魂魄終於被這愛撫拽了回來,她驟然間明白了,她已經再也不是從前那個驚才絕豔、名動京師卻一輩子如履薄冰、殫精竭慮的謝雋春了。
從前種種已經隨著那場大火化為灰燼,她現在隻是眼前這個婦人的女兒,代替韓寶葭在這個世上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