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怕你不夠釀酒嗎?不摘了,我要去菜市場了。”
“你一個人?”徐碧君新奇道:“今兒太陽這是打西邊出來了?你不是最不喜歡去菜市場嗎?”
“阿宴陪我一起。”周知意隻回答了前半句,對後半句置若罔聞。
今天氣溫出奇地高。還不到九點鍾,陽光已經散發出一種烤人的架勢來。
徐碧君看了眼烈陽,問:“家裏菜肉都有,夠吃好幾天了,你去菜市場買什麼?”
“……魚。”周知意也不看她,含糊嘀咕了句:“中午想吃酸菜魚。”
徐碧君:“……”
一會兒想吃,一會兒又不想吃,這丫頭這兩天怎麼一陣兒一陣兒的。
周知意回房拿了鴨舌帽戴上,出來的時候周明溫已經把那籃葡萄拎到了廊下。
“我走了。”她打了個招呼,抬腳要往後院去,想了下,又頓住腳步。
“嗯……爸爸,你要不要一起?”說這話時,她半扭著腦袋,沒看周明溫。
父女倆上次一起去菜市場已經不知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大概是沒想到會收到女兒的邀請,周明溫有些受寵若驚,“好啊,我去換雙鞋。”
周知意:“嗯。那我先去叫陳宴。”
“誒!”
周明溫起身回房,剛走出幾步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算了,你和阿宴一起去,爸爸就不去做電燈泡了,早去早回。”
“……”
周知意想說不存在什麼電燈泡不電燈泡的,她也可以不叫陳宴,反正去菜市場本就是她臨時起意,並沒有和陳宴商量過。
可她什麼都沒說。
這些年來她好像生疏了和父母的相處方式,假裝無所謂地主動邀請已經是她現階段能做出的最大的親近了。
她“嗯”了聲,轉身朝後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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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碧君的酸菜魚做得一絕,周知意喜歡,周明溫也很喜歡。
於是一連三天,酸菜魚都穩居餐桌C位,從不缺席。
周知意依然過著按部就班的打工生活,日子和從前沒多大區別。
家裏多了個人,心裏好像就又滿了些。她覺得長大真的很好,曾經以為很遙遠的東西觸手可及,那些以為再追不回的時光好像也慢慢地朝著她走了回來。
唯一讓她覺得不太方便的是和陳宴的相處。以往她晚上想在陳宴房間裏待到幾點都沒關係,而現在一到點就會被周明溫又各種各樣的理由叫回來。
偶爾半夜想要偷偷溜到後院去看他一眼時,也總是會“陰差陽錯”地碰上周明溫,然後就隻得默默縮回房間去。
以至於她越來越眷戀和陳宴獨處的時光。
像是被壓抑許久,一見到他就有如反噬般忍不住想和他親近,報複似的想對他動手動腳。
結果往往是“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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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取回行李後,周明溫就待在家裏陪徐碧君,幾乎沒出過門。
周知意剛開始還覺得挺欣慰,可過了將近一周後,又不免覺得奇怪,就算是想彌補以前沒有陪伴她們的時光,也不至於足不出戶吧?
以至於他都回來好幾天了巷子裏的鄰居們都不知道。
這天傍晚,丁以南發微信叫周知意一起去台球廳。
周知意答應之後,順口問周明溫要不要一起去。
“你沒回來之前春哥都問過你好幾次了。”
周明溫:“問我什麼?”
“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唄。”周知意說:“對了,他還說他看到你了,我就說他是看錯了,他還有點不太相信。”
周明溫的表情古怪地僵了一瞬,在她還沒察覺之前就恢複了平常:“我就不去了,一去就被被他拉著喝酒,我戒酒了。”
周知意遺憾地鼓了鼓嘴巴:“那好吧。”
“依依啊。”周明溫叫住她:“見到大春先別告訴他我回來的事,如果在外麵見到其他幾個叔叔也不要說。”
“為什麼?”
周知意覺得奇怪,周明溫雖然回家次數不多,可以往回來總會和幾個老友聚上一次,約一場酒,這次卻遲遲都沒有動靜,甚至還叮囑她不要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