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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宴當然不會同意讓周知意放學跑回來做飯。
他辭退了保姆,在徐碧君的指導下學著做飯。
可惜他大概天生在這方麵沒什麼天賦,一聽就會,一弄就廢,學了幾天,才勉強達到熟了、能吃、吃不壞肚子的程度。
於是他開始了自己做和從餐館裏買的循環模式。
周知意看不過去,建議他白天把徐碧君帶到花店裏,可以跟著在店裏吃飯,也能順便多見見人,散散心。
陳宴表麵不為所動,身體很誠實。
沒隔三天,徐碧君就把花店裏的花束熟悉了個七七八八,如果不是一隻手打著石膏不太方便,簡直都可以幫林吉插花了,心情也顯而易見地好了許多。
周末不上課的時候,周知意也會翻著菜譜在廚房裏搗鼓著給徐碧君做頓飯,陳宴冷漠旁觀,時不時給她遞個油鹽醬醋。
周知意偶爾會產生一瞬間的恍惚,好像看到了遙遠的以後。
很久很久的以後,她和陳宴,是不是就能一起過著這樣平淡溫馨的生活?
一起、生活。
僅僅這四個字就包含了太多的內容,足以使她想入非非,麵紅耳赤。
周知意一恍神,菜就燒糊了,陳宴的手臂從她身後繞過來,微蹙著眉頭把火關上。
周知意側眸,從這個角度看他的手臂,像是在擁著她。
她剛翹著唇想笑,一記爆栗就砸到頭上,陳宴涼涼的嗓音在頭頂響起,蒸騰著她的耳廓,“炭燒小青菜?”
周知意下巴朝流理台處點了點:“和你的火烤土豆絲不是絕配?”
“……”
徐碧君捏著筷子,左看看,又看看,實在不敢下手,筷子一放,歎了口氣:“就你們兩個這廚藝,以後不找個會做飯的另一半都不行。”
周知意毫不在意地扒了口米飯,“用不著。我們家已經預訂好保姆了。”
“誰啊?”徐碧君直笑。
“小胖丁呀。”
周知意彎了彎眼睛。
徐碧君說的是她和陳宴,分別、需要找一個會做飯的另一半。
而她的回答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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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周知意迎來了第一次月考。
得益於陳宴的嚴格監督,這次月考,她進步了二十名。
周知意嘚瑟地朝陳宴攤開雙手。
陳宴眼皮半掀:“什麼?”
“獎勵。”她笑意盈盈,“你隻負責監督,不負責獎勵嗎?”
“行。”陳宴點點頭,從兜裏摸出一顆糖,放在她手心上。
還是那個綠綠的薄荷糖。
周知意呆滯地看著掌心,懷疑他是不是批發了一車,專門用來哄她玩。
“你這算什麼獎勵?”她沒什麼好氣地吐槽。
“不要?那還我。”陳宴伸手去拿,她看準了時機,猛地收攏手指,把他的指尖也握在了掌心裏。
手心瞬間起了火,又像有一萬隻小螞蟻在爬。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掌心太燙,周知意恍然中覺得他微涼的指尖也漸漸變得溫熱。
陳宴擰眉看著她,黑眸沉沉,一言不發。
周知意抿了抿唇,鬆開手:“這次就先放過你,下次月考再進步,你可一定要記得給我獎勵。”
陳宴指尖在身後蜷了蜷,不動聲色地揣進口袋,沉聲道:“好。”
蕭瑟的十一月便在這個不算約定的約定裏快速地溜走了。
寒冷的十二月悄然來了。
而周向宸的忌日,也在一天天地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