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以南便一溜煙地跑了。
丁以南一口氣跑回花店,陳宴正捏著手機倚在櫃台邊。
“宴哥,我回來了,有什麼吩咐?”他抹了把頭頂的虛汗。
陳宴抬眸,朝他身後瞥了眼,才不緊不慢地開口:“你們學校不抓早戀?”
“抓啊。”提起這種八卦話題,丁以南便開始眉飛色舞:“上周教導主任剛在小樹林裏抓到一對苦命鴛鴦,兩個人都被請了家長,那哥們還在走廊上被他爸扇了一巴掌,被不少同學看見了,氣得要退學。”
陳宴對這些八卦不敢興趣,隻抓重點來問:“小樹林?很多人去?”
“當然!一個小樹林如果沒見證過幾十對情侶的纏綿悱惻愛恨情仇那不不配稱之為小樹林!”丁以南大大咧咧道:“以前我和一姐還經常去呢。”
“你和……周知意?”
陳宴臉上霎時浮現出一種難以名狀的陰鬱,他稍稍斂眸,丁以南隻覺得莫名寒光一閃,頭頂便沒由來地感受到一股冷氣。
他忙解釋:“和他們不一樣,一姐是去和人幹……”他本來想說幹架,又覺得不太嚴謹,緊急改成了交鋒,“……和人交鋒的,我負責幫她放風。”
陳宴眸光深冷地盯他一眼,“近期有沒有和她走得過近的男生?”
丁以南感覺自己像是一下子被人拎到了審訊室裏,在陳宴不動聲色的氣場壓迫下,有一說一:“有一個。”
陳宴:“誰?”
丁以南吞了吞口水:“你。”
“……”
陳宴微微側頭,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丁以南聽到他手指關節忽的一響,很清脆的一聲,忙搖頭:“沒有!”
好半晌,陳宴終於緩緩點頭,“嗯。”
“你幫我盯著點,有什麼異常,及時告訴我。”
丁以南點頭如搗蒜,忍不住多了句嘴:“我們學校的男生應該沒有一姐能看得入眼的。”
陳宴若有所思地頷首,手裏漫不經心地轉著根簽字筆。
“高三是關鍵時期,不能因為這些……”他皺了下眉,“亂七八糟的事情影響學習。”
丁以南繼續“搗蒜”。
陳宴指間動作一停,眼皮掀了掀,“不止是她,你也一樣。”
丁以南持續搗蒜,麵色動容,“宴哥,你對我真好,還擔心我被早戀影響學習。”
“不是。”陳宴丟了筆,轉身往裏走,留給他一個高冷漠然的背影:“我怕你耽誤人家女孩的學習。”
丁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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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節放假前夕,花店的前期準備工作已經收尾,陳宴在店門口張貼了招聘信息。
本就為消遣,花店的規模不算大,陳宴也沒打算招幾個人。
一個花藝師兼職收銀,一個店員負責進貨送貨,就可以了。
發布招聘信息的前一晚,他主動跟周知意提到,店裏缺一個打掃衛生的阿姨,如果蔚思的媽媽願意,可以過來試試。
每天過來打掃一次就可以,不需要長時間守在店裏,薪資標準還比市場價還要高出一些。
周知意以前提起過蔚思的媽媽因為殘疾外加身體不好,找不到工作,沒有經濟來源,所以即使被蔚長林欺負,也隻能忍氣吞聲地生活。
陳宴一定是記住了,所以才會主動提及。
他一定是聽進了心裏。
周知意盯著他冷峻的側臉,驕傲爭先恐後地從眼睛裏跑出來。
她喜歡上的男人,是個外表冷酷,內心溫暖的人。
是個冰山裏包裹著火焰的,很好很好的人。
周知意第一時間跑到蔚思家,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蔚思和她媽媽,薑蘭囁嚅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悄悄紅了眼。
蔚思無論如何也要請陳宴吃飯,讓周知意代為轉達。
周知意不解:“你自己跟他說不就行了?”
“我……”蔚思尷尬地抿了抿唇,“其實,我有點……怕陳宴哥。”
周知意:“?”
他那麼帥,看一眼就賞心悅目,有什麼好怕的?
周知意差點心直口快地把心裏話說出來,轉念一想,也是,陳宴天天冷著一張臉,麵無表情,一副對什麼都不屑一顧的模樣,確實是生人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