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消失的子彈 5.對峙
血腥和悲傷的味道混合著彌漫在疾馳的奧迪車上。
寶泉麵色慘白地斜躺在後座上，路婷用手摁著他的傷口，鮮血卻依然從她的指縫間汩汩地往外冒，路婷跌落在手背上的眼淚，瞬間就被鮮血淹沒。
寶泉抖抖索索地伸出粗糙的大手摁住路婷的手，氣若遊絲地說：“寶泉叔要走了，你要找到你爸爸，他們的恩怨該了結了。寶泉叔沒辦法阻止他們，對不起。”寶泉費力說完這句話，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路婷哭著說：“寶泉叔，你別說了，你會好起來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寶泉費力地抬起眼看著坐在路婷身邊的丁嘉興說：“你要照顧好婷婷。”
“我會的，寶泉叔。”丁嘉興滿臉悲戚地說。
寶泉似乎已經支持不住了，他費力地說：“油畫裏……”說到這寶泉嘔了一口血，就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路婷瘋了似的搖著寶泉喊：“寶泉叔，寶泉叔！你醒醒！你醒醒！”但是無論路婷怎麼喊寶泉都聽不到了。
然而追殺並沒有因為寶泉的死而結束，劉天明從後視鏡看到，身後是幾輛緊追不舍的桑塔納。
“報警！快！”劉天明猛踩下了油門後扭頭對身邊的洛莎說。
洛莎急忙用車載電話撥了110。
“說昌裏路別墅區有歹徒持槍殺人。”劉天明看著後視鏡裏被越甩越遠的桑塔納吩咐洛莎說。
“我們要去丁嘉興的別墅？”洛莎看著劉天明問。
“是的，快報警！”劉天明堅定地說。現在他隻能把這群窮凶極惡的歹徒往郊區帶，如果現在去醫院，經過鬧市區那後果不堪設想，況且寶泉已死，丁嘉興的傷也不足以致命，另外去那裏也可以去尋找那顆射進牆裏的子彈還有丁嘉興埋在花園的那把槍，這些都是證據，找到這些證據才能洗脫罪名，否則他們自身難保。
洛莎報完警車子也開進了別墅區，當他們開到丁嘉興別墅的大門前發現大門是開著的，門口一個人都沒有。
“這裏應該有人的啊，現在怎麼一個都沒有了？”洛莎驚訝地看著敞開的大門疑道。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你們先別下車。”劉天明說完跳下車衝進大門洞開的別墅直奔二樓的書房。
二樓地板上淩亂的腳印讓劉天明脊背發涼，但願他們不要發現那顆子彈，他暗暗祈禱著。
劉天明進入書房抬頭向牆壁看去，結果他卻發現牆壁上已經被挖了一個洞，顯然，那彈頭不見了！
劉天明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他搬了椅子站上去用手指在彈孔中反複摳挖，結果卻是徒勞。
其實劉天明也預料到可能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但是他這次是把賭注都押在了這顆子彈上了，如果沒有這個子彈做物證又如何能證明他的清白。
就在劉天明無計可施的時候，別墅外警笛大作，接著便是刺耳的急刹車聲、叫嚷聲、槍聲，各種聲響混雜在一起，混亂不堪。
“怎麼會這麼快？”劉天明心中暗驚，報警電話剛打了不過5分鍾，防暴武警竟然就趕到現場了？就算是110報警台可以直接調度防暴武警也不可能在短短五分鍾就到這裏的。難道是事先埋伏好的？劉天明急忙三步並兩步地往樓下跑。
劉天明到了一樓客廳，隻見丁嘉興正拖著李光華往裏走，洛莎扶著路婷跟在後邊。
丁嘉興看到劉天明後急喊道：“追上來了，他們追上來了。不過警察也來了。劉隊，你找到那子彈了嗎？我埋在花園裏的那支槍不見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劉天明心中一驚，這些證物怎麼會不翼而飛？到底是誰幹的？劉天明雖然心裏這麼想但是他怕丁嘉興慌亂，嘴上卻說著：“找到了，不用著急，等警察將那些嘍囉收拾了再說。”劉天明緊走兩步站在落地窗前向外張望。
落地窗外是一個小花園，別墅外麵到底是什麼情形根本看不到，但現在劉天明也不敢貿然出去，對於他這樣的殺人嫌疑犯來說如果拒捕便可以直接擊斃的。如果這次抓捕行動是事先安排好的，那他會更危險，就在劉天明考慮下一步該怎麼辦的時候，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很低卻很婉轉的聲音，“你真的找到了那顆子彈？”
劉天明聽到這句話心頭一緊，他緩緩地扭過頭去，洛莎正抱著雙臂麵色如水地望著窗外。難道她知道自己不會找到那顆子彈？劉天明轉回頭看著窗外，穩定了一下情緒，用同樣平靜的語氣回答道：“你什麼意思？”
洛莎扭頭看著劉天明笑了笑說：“前些天這裏已經有人來過了，他們挖走了那顆子彈。”
劉天明暗驚，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他看著落地窗琢磨著洛莎話裏的意思。
落地窗前麵的一大片龍爪槐擋住了陽光，這使得落地窗如同一麵鏡子一般。劉天明從落地窗中看著波瀾不驚的洛莎心想，上次從這幢別墅離開時就看到了她，莫非是她挖走了那顆子彈？
劉天明不由得回頭看了看被丁嘉興摁在地上的李光華，寶泉曾說洛莎和李光華想謀取丁嘉興的產業，想要置丁嘉興於死地。而李光華又說洛莎沒有和他合作，而且暗中幫助丁嘉興維護他的產業，那麼該相信誰說的話呢？他看著落地窗前的洛莎，卻沒發現一點破綻，他看不穿這個美貌如花的女人到底打著什麼算盤。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丁嘉興大喊一聲：“再動我打死你！”
劉天明聽到丁嘉興的喊聲立刻轉頭看，不知李光華怎麼掙脫了丁嘉興的束縛，此時已站了起來。
“你信不信我打死你！”憤怒令丁嘉興的臉都扭曲了，看起來猙獰可怖。
“丁總，我對不起你，你給我一條生路吧。”李光華一邊哀求著一邊慢慢地跪了下去。
“你到底在替誰做事？誰是你的三哥，誰要殺我？”丁嘉興咆哮著用槍指著李光華問。
“我真的不知道三哥是誰，我沒見過他，他都是讓手下和我聯係的。”李光華哭喪著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