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

在我的童年裏,有那麼一段時光,物質相比於今天,是那麼的匱乏,人們大多靠著土地生活,偶爾的人家,除了靠著土地生活以外,也靠著外出打工的為數不多的收入生活。

一閃一閃的煤油燈亮過了後,人們便開啟了二十五瓦的電燈,接著,黑白的電視機在勞作了一天的人們的晚上放著《情深深雨蒙蒙》,然後又放到了彩色的《新上海灘》。

那時候,天氣還不想現在的這樣隨意。老天是一個十分講規矩的人,一定的季節總是在做著一定的季節的事情。他的春天不像夏天與冬天,它就單單的隻是像春天一樣,它的冬天也就單單的像冬天,不會像春天與秋天。

它的春天的來臨總是顯得孩子氣卻又有一定的母親般的溫暖。隨著屋頂的瓦片上麵倒垂著的冰棍開始滴滴答答的滴水,雷聲就開始醞釀著,終於。在某一天裏麵,轟轟的春雷聲打響,於是,春天被幾聲春雷震醒,震醒後的春天會留著大量的孩子的睡覺氣,然後嗚嗚丫丫的哭泣幾聲,於是春天就真的到來了。冬天裏麵逝去的梨樹又開始活了過來,開始發芽長葉。陽光溫暖而溫柔,春風溫柔而溫暖。至於冬天,則與春天完全不一樣,農曆的十月份,深秋的梨樹葉樹才剛剛凋落,秋天的腳步剛剛走,寒冽的風在就已經開始席卷大地,遠方山上的一些沒有收完的蘿卜被凍得甜絲絲的。再過一個多月後,寒風來得更加猛烈了,這時候,小孩子們的手上,往往已經開始被凍傷了,小拇指變成了大拇指,大拇指變成了大人的大拇指。緊接著,雪花開始在某一天的夜裏出其不意的悄悄降落人間,在早上起來的時候,人們一看窗戶外邊,或者一拉開門,頓時便感受到堆積的雪反射的強烈的光給眼睛帶來的強烈的不適,然後再一看,昨天白日裏光禿禿的梨樹全身換了一個行頭,樹枝上麵滿是白花花的一片,如果不是單薄的身子感受到了寒意,你或許真會以為梨花開了,於是,古人所謂的“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美妙便真真切切的在你的眼前綻開。

隨著記憶的不斷增加,那些童年的生活已經漸漸的在我的腦海中慢慢的磨損到快要消失不見。然而在這麼一天,智能的手機裏麵安靜的傳來的這幾個字,卻讓這一段的時光變得清晰起來。

二爺爺去世了。

我看著二爺爺去世的消息,那些久遠的記憶不斷在我的腦海裏麵閃過再閃過。最後,一點點的清晰起來。而我,也已經長大了,當初左盼右盼著的長大,在我還沒有來得及長大的時候,就已經長大了。

我在想著,現在,二爺爺已經去世了,在我們山前村的土地上,又一位老人去世了,帶著我們這一輩人的童年的故事,帶著我們這一輩小孩子對他的喜愛。

一個時代已經結束了,或許早已經結束了。

可是,如今回憶起來,那些日子還是很美好的。

既然如此,那麼就把它記下來吧,我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