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郎此時有點蒙,一張略圓的臉上煞白煞白的。
任誰收完功,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被懸在高空中,眼前還出現了兩個老頭子,也會像他一樣一臉蒙圈。
“這是哪?我是誰?我從哪裏來?”亂七八糟的念頭充斥著張大郎的大腦裏。
緩了會兒神,張大郎伸著腦袋再次往下瞅了一眼,終於確定了身下像螞蟻一般的黑點正是上一刻還在一起的同門。
“這是遇上高人了”
遇到高人當然要恭敬有禮,醒悟過來的張大郎,舒展身軀,想要起身行禮。奈何在空中無處受力,四肢一陣亂揮,像青蛙一樣劃了半天,最後隻能撅著屁股,尷尬地向麵前兩位老者拱了下手:“兩位前輩,學生行禮不便,請勿怪罪。”
粗衣老漢似笑非笑地瞅著眼前的小子,也不說話,揮手間,一股勁風卷起遠處一層白雲,飛速來到張大郎腳下,轉瞬凝聚成一層白色的路。
“果然是高人,難道是學宮賢者?”張大郎小心翼翼地踩了踩腳下,觸感硬實的如普通地麵。
學宮師者以實力和貢獻劃分,從低到高分為學者,博士,賢者,長老,聖人。
聖人高高在上,聖跡幾乎不顯人間。而能飛天遁地,舉手間成就神通,化虛為實的手筆。至少要超脫映照之上的賢者才能做到。
想到此,張大郎更顯恭敬。學宮大多師者多為學者,佼佼者方為博士。賢者已經是人族大能,能夠參與學宮管理事宜,妥妥的大佬。
儒雅老者瞅著張大郎恭敬有禮,心下滿意,麵上卻不動聲色。輕聲拋除了一個奇怪的問題:“小子,若有一天你身前有百人,身家命運操之你手。但隻能殺一而救九十九,你待如何處理?”
張大郎聽的一愣,忍不住心下吐槽:“大佬現在都這麼無聊了?”
眼前的一幕並不會另他驚訝,學宮師者多有喜好提問路過學子的習慣,若學子答複使師者滿意,師者便會給予學子一番獎勵,也算是學宮師者對學子的變相提拔。然而像今日這般把自己抓到了天上,而且提出這麼古怪的問題的,倒是少有聽說。
心下吐槽之餘,卻也用心思索片刻,後回道:“一與九十九,學生無法選擇。若有朝一日,真遇到這般情形,學生隻求行事無愧於心。”
儒雅老者聽罷,也不做評論,轉身對一旁背著雙手的粗衣老漢說道:“老師,您看如何?”
粗衣老漢“嘿嘿”一笑,卻不回答。隨手一揮,張大郎隻覺腳下觸感突然變軟,下一刻,腳下雲層消散,他控製不住一聲嘹亮的慘叫,頭上腳下的栽了下去。
粗衣老漢看著漸漸遠去,越變越小的張大郎,也不在意劃破長空的慘叫聲,斜眼瞥了一眼儒雅老人,嘿嘿笑道:“小林子,以前在我門下修行時古板安分,為師還發愁你這性子容易吃虧,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壞了?”
粗衣老漢口中的儒雅老人,也就是林姓老者,聽罷也不敢回話,一張儒雅清臒的老臉上尷尬不已。
粗衣老漢看見林姓老者一臉窘迫,也不再打趣,說道:“殺一而救九十九,自然要殺,放眼我人族處境,殺雖是無奈,卻也是理智之舉。不過老頭子我卻心中不喜。這小子最後一句隻求行事問心無愧雖然討巧,卻比一個‘殺’字更得我心。這一關就算過了。”
林姓老者聽了當下一笑:“此子資質上佳,靈火成綠色,是罕見的木行,往後或有可能覺醒最強大的萬物生生之道,或是掌握天威雷霆。加之吸取靈性如饕餮之勢,往後修為進度遠超常人,恐怕比著不夜城孫家小子的天生神靈也不差多少。”
粗衣老漢聽了,忍不住感慨道:“孫泰這老小子是得了天眷,好運得了一個天生神靈之資的寶貝孫子,若不是近百年來大爭之勢初顯,小輩中天才輩出,放在往常的年代,孫家小子必定橫推一世,同輩登頂。”
林姓老者聽後,笑著接道:“天賦並不能決定一切,老師您當年不也是中人之資,卻與大爭之世一路劈荊斬棘,橫推天驕諸敵,成就今日大能之位,扛鼎人族前路,甚至得聖人讖言,於千年內必入聖境。”
粗衣老漢看著林性老者,笑罵道:“少拍馬屁,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是挺看好這小子,拐著彎向我說這小子好來了。”
林姓老者雙手攏袖,笑道:“這小子天賦雖然比不上孫家小子,但也屬罕見,加之心性不錯,而且我方才神念遊走虛冥,總覺得往後會與此子多有牽扯。思來想去,或許此子正是聖人讖言中,應了天命的小師弟。”
粗衣老漢聽的有趣:“到了你的境界,已經能冥冥中感應到一些命運走向,既然你覺得有緣,或許真是此子也說不定。”
說到此,粗衣老漢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的為老不尊:“這小子要是成了你的小師弟,被老夫親自教導,沒準將來能降服菲菲這丫頭,小丫頭可是在不夜城立下了誓言,同輩中人,誰若打敗了她,她便嫁於其為妻。若是將來敗給自己的小師叔,這輩分可就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