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臉上閃現出一絲喜悅,急忙說:“怎麼能怪你呢,我有你的號碼,可我怕你日理萬機打擾到你,不敢貿然地給你打電話,今天你能來我就謝天謝地了。”
“可你今天怎麼突然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高陽在現場會上接到這個電話很吃驚,本想說自己在開會回頭打過去,可他覺得這驚喜來得太突然太讓人難以拒絕了,楊紫也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在電話中向他表達分別以來的思念之苦,更讓他感動的是她為了他至今還是單身,就像原來那樣不圖他什麼隻因為愛他。這番話不吝於一磅炸彈在他的心海爆炸,攪動那珍藏於心海深處的陳年往事,他匆匆結束現場會,在車上默默回味與楊紫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
時光又倒流回到以前的歲月。
“這是高書記,以後由你負責他的飲食起居。”接待處主任金玟帶著一個怯生生的小女孩來到高陽的房間。
高陽抬眼打量了一下這個女孩的眉眼和身段,內心裏就算定下了。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裏?”
那女孩的聲音脆嘣嘣地:“回書記的話,我叫楊紫,楊柳的楊,紫色的紫,今年十九歲,家住楊嶺鄉牛灣村。”
“這裏的規矩都知道了吧?”
“金主任都告訴我了。”女孩一開始不敢看高陽,待見他說話很溫和,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便抬頭看了高陽一眼,見高陽也盯著她看,臉一紅慌忙低下頭。
這一瞬間都被高陽看在眼裏,他對金玟說:“就這個丫頭了,人很靈活,又本分老實,很適合我這裏工作。”
金玟臉上露出一絲不易覺察地微笑,對楊紫說:“你就留在這裏吧,書記有事吩咐的話馬上要做好,閑的時候幫書記揉揉肩膀捶捶腿。”
金玟走後,楊紫走近高陽,幫他按摩起肩部來,一招一式拿捏得十分精準。高陽驚奇地問:“你怎麼會這手?在哪裏學的?”
楊紫說:“我爺爺是個老中醫,小時候他教了我一些,他說人體有206個骨頭、639塊肌肉和720個穴位,氣和血是人體中不可須臾或離的最寶貴的基本物質。氣血各自運行於經絡血管之中為全身輸送能量,保證生命得以正常運動。‘氣為血帥,氣行血行,血為氣母,血至氣至,氣若順得意輕鬆,血若通遠離病痛’,而按摩推拿經絡穴位既能防止血氣阻滯形成的病變,更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高陽一開始見這小丫頭會這個,以為她在按摩院呆過,心裏怪金玟找了這麼一個人,現在見楊紫根本不是那麼回事,說得頭頭是道,大為折服。怪不得金玟極力推薦她來自己這裏工作,原來還有這一番深意呢。這個家夥在接待處幹了不少年了,工作無可挑剔,縣委辦正缺一名副主任,許多雙眼睛盯著,他也向自己表達過希望給他壓點擔子的意思。從工作上來說,金玟不太適合這崗位,他倒是擅長於目前的工作,但從個人感情上來說,金玟是自己的心腹,他把自己侍候得舒舒服服,上次自己把一名服務員肚子搞大了也是他做了善後工作才使得此事神不知鬼不覺。金玟知道自己老婆不在身邊,又愛好這一點,總是鞍前馬後效勞,就憑這一點,這個副主任非他莫屬。高陽對貼心的下屬提拔十分上心,在他看來,下屬在自己身邊幹長了也不好,老是不提拔就有怨言,弄不好就把自己的一些秘密泄露出去。如果及時提拔甚至是破格重用既能使他們感恩戴德,又能堵住他們的口。高陽想如今每個領導都喜歡用自己身邊的人,名義上稱知根知底,恐怕也有上述的考慮在裏麵。
“想不到你小小年紀懂得還真不少。”高陽誇獎道。
“我爺爺才了不起呢,我隻學到了他知道的皮毛,可惜有一次采草藥他摔下了山崖,當人們找到他的時候已經斷氣了。”楊紫說著說著眼睛就濕潤了,喉嚨裏咕咕作響,聲音有些哽咽。
高陽見她從始至終隻提到爺爺,便好奇地問:“你爸爸媽媽呢?”
“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死了,記得爺爺說那一年發生了泥石流災害,一連下了幾天的雨,好不容易天放晴了,他上山采藥,傍晚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房子倒塌了,爸爸媽媽和奶奶全不見了,隻有我被放在一塊大石頭上。後來村裏一統計,死了11個人,一些幸存的人都說我爸爸是去救別人時犧牲的。後來我被爺爺撫養長大,17歲高中畢業那年,爺爺出事死了,我就成了沒人疼的孤兒。我是不是話太多了,您肯定煩著了?”
高陽搖了搖頭,說:“那你以後就把我這裏當作家,隻要好好工作,我們都是你的親人。”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楊紫什麼活都會幹,而且十分賣力,高陽越來越喜歡她,經常給她禮物,甚至出差回來還給她帶衣服、化妝品等東西,弄得小姑娘歡喜不迭。有時,她不經意的撲入他的懷中,待到醒悟過來羞紅著臉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