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草原兒郎(1 / 2)

第十四章草原兒郎

韃爾沁大首領打了敗仗,又輸給了中州的那個軍神。不過這對胡邪來說並沒有太多的感觸,不隻是胡邪,大部分活著回到草原的蠻族戰士都並沒有什麼哀戚的情緒,因為他們已經從中州劫奪到了足夠的糧食。北方草原上的冬季來的早,大概在九月末的時候,北風就已經有了切膚的冷意,那時候草場已經變成黃色,在此後長達五個月的冬季裏,他們靠的就是掠奪來的物資過活,沒有這些物資,牛羊和人都活不過冬天。

胡邪牽著馬,馬背上是他這次搶掠回來的糧食和生活物資,他抬頭看了看蔚藍的天空,深深吸了口草原上獨有的青草和泥土的氣息,臉上露出笑容來。

這個冬天大概不會很難熬。

胡邪記得離開的時候,草場才剛剛泛綠,如今野草已經沒了人的膝蓋。那時候大首領帳下的信騎吹著號角將戰爭的消息送到草原上的每一個角落,草原上凡是高過馬背的男子全都棄了馬鞭,提了斬馬彎刀,背上弓箭,翻身上馬,向大首領的帳下集結。胡邪剛剛十六歲,但是身材魁梧不下於壯年男子,他從小便沒了阿爸,和阿媽相依為命,家裏有幾頭牛和十幾隻羊,一條黑犬又壯又凶,這便是他所牽掛的所有東西了。

他手裏握著長槍,牽著戰馬,腰間還佩著短刀,緩緩地行走在夕陽下的草原上。他沒有阿爸,沒有人教他放牧,沒有人教他戰鬥,也沒有人教他該怎樣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草原男兒,阿媽辛辛苦苦把他養大就已經耗費了所有心力。他放牧是跟草原上的老牧民學的,戰鬥是跟草原上的狼學的,他十三歲起就跟隨著草原戰士們南下,殺人,縱火,搶掠。草原上的環境實在太惡劣了,沒有強壯的身體,沒有鋒利的彎刀,就活不下去。

胡邪停下來讓馬休息一會,太陽已經落山了,他看了看前麵的路,再翻過前麵那個山頭,就到了自家的那片草場。先鋒信騎已經帶回了戰士返鄉的消息,他必須連夜趕路,因為他知道阿媽肯定會站在帳篷前望著這邊,直到自己的身影緩緩的出現在地平線上。

“走嘍,回家!”胡邪用槍拍了拍馬的屁股,又踏上了回家的路。

“吼~吼~吼~”刺斜裏幾騎朝著胡邪飛來,胡邪停下了馬,緊了緊手裏的槍。

那幾名騎兵呼嘯著從胡邪身邊掠過,胡邪剛剛鬆了一口氣,忽然感覺脖子上一緊,已經被套馬杆牢牢地套住,下一刻胡邪整個人已經被馬匹巨大的力量拖著向前。電光火石之間,胡邪抓緊脖子裏的繩子,另一隻手從腰間抽出短刀,一刀隔斷了繩子。

胡邪翻身而起,劇烈地咳嗽起來,脖子裏的勒痕清晰可見。

那幾騎呼嘯著又轉了回來,手中高高舉起的火把很刺眼。胡邪忽然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了,並非所有人都會跟隨大首領南下劫掠,有一些部落不會聽從大首領的號令,而這些人卻會在戰士們回家的路上埋伏,專撿落單的下手,搶奪他們手裏的物資。這些人應該就是了,胡邪惡狠狠地看著快速馳來的幾騎,抓起了旁邊的長槍。

蠻族武士一般很少有人使用長槍這種長兵器,反而是中州華族的將領才使得慣。此時天已經黑了,那幾個蠻族漢子看不見麵前這個少年眼睛裏惡狼一樣的光。

“喝!”錯身而過的一瞬間,胡邪矮身躲過一名武士的彎刀,接著用極致霸烈的一槍掃斷了另一騎的馬腿,那名騎士猛地從馬上甩了出去。緊接著胡邪將短刀擲了出去,一刀將最後一名騎士擊落了馬背,上前一槍結束了他的性命。

最開始的那名騎士和落馬的騎士已經轉了回來,胡邪握著槍站在那名死去的騎士身邊,僅僅一個照麵對方已經知道了這個少年並不好惹,兩名騎士對視了一眼,知道事不可為,馬上的騎士將失了戰馬的騎士拉上馬,兩人轉馬逃走了。

胡邪也不追擊,這樣的事情在草原上很常見,沒有過人的本事就活該被殺,沒有人會同情。拍拍身上的塵土,然後過去撿起自己的短刀,轉身的一霎那,胡邪發現那個死去的武士身上的匕首很是精致,於是蹲下來拾起那把匕首,又搜了搜武士身上,掉出了一封邸報。胡邪拆開來,天太黑看不清,隻能判斷是中州的樣式。

胡邪把邸報塞進懷裏,綁了匕首在腿上,過去牽了馬匹,緩緩地往家裏走。

翻過了那個山頭,又走了大約一個時辰,胡邪終於看見了亮光,那是家的方向。從馬背上拿出一個火把點亮,高高舉起搖了搖,胡邪看見亮光一邊也有人點了火把,朝他這個方向搖,胡邪頓時濕了眼眶,那應該是阿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