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西夏後軍主將仁多保忠連帶三千主力已經被埋進土裏了,元昊為自己的狂妄自大付出了代價。
葛傑道:“木帥,據洪德寨那邊的俘虜交代,洪德寨的糧草原本就不多,被末將燒了一些,總數大概能夠元昊大軍支撐十天左右”。
木子輕輕點頭,十天,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數字,給一個人找吃的很簡單,十個人也不難,十萬人就是難如登天了。
盛願道:“興平城守將回信了,城內有步軍三千餘,正在加緊布置城防,回來的兄弟說興平城地勢險要”。
興平城本來就是邊城,是專為防禦西夏修築的,防禦當然沒問題。木子點點頭道:“元昊不會從興平城走的,他從歸德川南下,沿途隻有一個歸德堡,如果他走興平城,還要一路攻城拔寨,他沒有時間了”。
派人給興平城傳令隻是以防萬一罷了,木子很確定,元昊必然想從歸德川回去。
烏侖寨和肅遠寨沒法落腳,元昊唯一能落腳並且有糧食的隻有洪德寨,往西是連綿大山,往東要跨過馬嶺河,過河後依然是沒什麼人煙的大山,西北是興平城,東北是歸德堡。
僅剩十天軍糧元昊必須快點做出抉擇了,長時間耗下去就不用打了。
“往南的路挖的怎麼樣了?”。
盛願道:“木帥,二十裏內的道路已經挖毀,隻留一條小路供馬軍出入”。
木子道:“繼續向南挖,挖溝,挖坑,引水,隻要能遲緩行軍的事都去做,我們的時間不多”。
元昊不可能在洪德寨待著,他一定會盡快趕來,隻要在糧盡之前打通補給線就有機會翻盤,反之這十萬大軍就徹底完蛋了。
烏雲越陰越厚,這算是個好消息,木子在堡裏轉了一圈,還順便看了一眼雲大,這廝不愧是練武的,已經能坐起來了,不過情緒依然不高。
夜晚,一場雨如約而至,不大但足夠煩人,哩哩啦啦的沒有停的意思。
肅遠寨的黨項朋友慘了,老李為了脫身丟了大多數帳篷輜重,許多人連個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四月底的天氣雖不冷了,夜晚的山風加上冷雨澆下來依然讓人苦不堪言,每個能遮擋的地方都擠滿了瑟瑟發抖的士卒。
寒冷,饑餓,恐懼,無助,都在籠罩著西夏大軍,許多人對他們的皇帝產生了懷疑。
“陛下,士卒疲憊,病倒頗多,戰馬也損失……”。
元昊煩躁的擺手讓他閉嘴,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仗打的太憋氣,仿佛一切都不正常,一向懦弱的宋軍變得悍不畏死,向來隻知道守城的宋軍竟然去襲了自己的糧道,這還是宋軍嗎?
他已經知道歸德堡裏的人是誰了,木子,宋國名將,青龍軍精銳之名傳遍天下,至今未嚐一敗。
怪不得隻見旗號不見人,竟然帶著青龍軍主力去偷襲了歸德堡。
“名不虛傳啊……“,元昊歎道。
張元看看左右,探過身子低聲道:“陛下,細母兩兄弟和沒羅埋布三人似在密謀……”。
元昊猛然回頭,陰沉的看著他道:“仔細查訪,若有異心,速速報朕”。
整個西夏各族混合,一直以來他都靠凶殘的打壓讓各族服從,而現在,局勢危急的時刻,暴虐結出了惡果,有人在蠢蠢欲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