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大眾無不駭異,瞪大了眼睛。
黃暗也是暗在呐喊。
那胖子見狀也是大感不妙,轉念卻想:“這有什麼好怕,如此一來頂多一死,但狼牙棒頭打中腦袋,你也休想活命。”
他極是硬朗,眼見是同歸於盡,竟也毫絲不懼,從容迎敵。
二人這一亡命搏擊,去勢甚快。
眼見那棒頭離近趙有良腦門不足尺許,趙有良劍尖所指那胖子胸口也隻數寸,趙有良卻陡然斜歧開身子,如一陣清風。這一下變發倉促,如果沒有上乘的輕身功夫,絕不可能在如此緊迫的關頭從容閃開。
那胖子的狼牙棒驟失準頭,但去勢不衰,擦著趙有良耳畔劃將下去,“砰”一聲又重敲在地上。
雪花再次被震得四散飛揚,那棒頭也再次深陷在了泥土中。
不過這次所不同的是,趙有良的長劍已毫不留情插進了那胖子心髒。
那胖子“哇”一聲慘號,口中噴了一道疾血,雙足癱軟委頓跪地。
他終究不能像趙有良一般閃避從容,於賭氣之間,搭上了自己一條性命。
趙有良“哧”地抽出長劍,那胖子又一聲殺豬般叫喚,胸口鮮血疾湧,飛濺幾尺來遠,染紅皚皚白雪。
那胖子再沒吱聲,已然殞命。
陰風山莊眾人見趙有良神乎奇技,在危急時刻,還能扭轉乾坤,無不佩服,盡都大喝一聲彩。
朱丹陽捏了把冷汗,心中歎道:“趙大哥真是沉得住氣,關鍵時刻臨危不亂,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若換作是我,恐怕同樣和那胖子一起躺在了血泊。”
他平素少見殺人,眼見那胖子死相恐怖淒慘,回思父母當日慘死情景,觸目生情,心頭隱隱難過。
覺得這漢子極是硬朗,這般死法,實在冤枉,竟起了惻然之心。
長江幫眾人見那胖子死相甚慘,無不嚇得麵色蒼白,少數有幾人見此血腥場麵,忍不住翻胃作嘔。
黃暗雖是老江湖,見此場麵亦覺心驚膽顫,目不轉睛看著那胖子屍身,一時沒了主意。
趙有良見長江幫人眾被自己適才的威勢鎮住,心裏不免自得高興。
故意將長劍在那胖子屍體上擦拭,抹去血跡,一邊又道:“長江幫眾人聽好了,有哪個不怕死的,大可上前與趙某過招,趙某竭力奉陪便是。倘若沒人敢來,那就乖乖待著別動。”
“我本無意與你們為敵,但是你們幫主勾結朝廷奸人,殺害我二十幾個弟兄,這筆帳我是無論如何要算的。假如你們執意要護著黃老兒,嘿嘿,咱們大可對幹一場就是。”
“不過你們要先想清楚值不值得?趙某當日就發過毒誓,誓要將你們長江幫連根拔掉,如果你們不識時務,我保管你們每個人都會和這個死胖子一般下場。”
他話剛說完,劍柄使勁一跺,“哧”一聲又戳進那胖子屍體。
長江幫眾人見他對一個屍身居然如此作踐蹂躪,許多人已心生惡憤,一些膽小之人見狀更嚇得魂飛魄散。
黃暗畢竟是一幫之主,叱吒河運早久,也算長江中上遊一帶有名有望的角色,聲譽絕不在趙有良之下。
他心中雖忌憚趙有良三分,然眼見自己弟兄慘死,副幫主又殘廢,若在眾多弟兄麵前畏首縮尾,難免辱沒士氣。
況且他先前還振振有辭,長江幫弟兄不是孬種,這時詎能示弱?
當下大喝一聲,“趙有良,你真是欺人太甚,老夫這就來和你比個高低。”
大風刀虛晃兩下,護在前胸作個起勢。
趙有良對他痛恨已久,就等他這句話了。
微微一笑,道:“很好,能和你黃幫主再次過招,那是再好也沒有的事。當日你在我身上砍了五刀,今天我便要你加倍還來。適才你方已輸一戰,這次如果你方再輸。那就得依照咱們先前諾言,他所在的幫派從此在江湖中除名。”
黃暗道:“你口氣倒狂,贏了老夫再說。”
趙有良不屑地道:“贏你何難,但若我錯手將你殺死,你可願我不得?”
他一臉正色,這話說得極是莊重。
黃暗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哪還懼他危言聳聽,怪眼一翻,喝道:“你若當真殺得了我,老夫死也無怨。不過你別忒過托大,你以為老夫是吃素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