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有約在前,此戰生死各安天命,劉長河要殺朱丹陽,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但他不忍傷其性命,憑他身份,殺了這樣的後生小子,終究不覺光彩。
當下後越兩步,不再和朱丹陽蠻纏。
劉長河道:“小子,你如服了我,我便饒你一命。”
朱丹陽劍護胸前,嘿嘿笑道:“我如服你,便不和你比了,小爺這就取你性命。”
欺身向前,夾頭蓋臉往劉長河上盤劈將下去。
劉長河大怒,口喝“找死麼!”蕩叉上隔,架開劍刃。
朱丹陽死皮癩臉,輕輕縱開,轉身發劍刺他後背。
他身子靈動,矯如猴猿,這一刺去,極是巧妙。
劉長河微微一驚,卻是冷笑,頭也不回,振臂一揮,反向打回一叉。
“鐺”一聲響,朱丹陽偷襲不成,反被逼開。
但他暗用衣袖裹住劍柄,再緊緊抓住,劉長河這一叉雖大是勁力,卻再震不痛他手臂。
劉長河不屑一笑,說道:“就憑你也能偷襲我麼?”
朱丹陽不和他言語,猱身向前,刷刷刷再刺三劍,招招攻他臉門。
趙有良臉無顏色,暗在歎道:“罷了!罷了!你怎傷得了攔江夜叉?”
劉長河本有惻隱之心,這時見朱丹陽劍招歹毒,登時萌發惡念,再不憐憫。
魚叉連抖三下,輕易化解了朱丹陽三劍。
他心知這少年極是難纏,但要將他殺了卻是萬萬不能。
看趙有良如此擔心他,想必是其最親昵之人,若錯手將他打死,隻怕一會兒陰風山莊眾人群起發難,自方定然討不了好果子吃。
便決定先下重手將朱丹陽打殘在地,這樣明是自己網開一麵,而屆時趙有良更不好追溯,反顯自己仁至義盡了。
主意打定,當下運足大力,一叉猛朝朱丹陽頭頂罩落。
他知這少年極是驕縱自負,倘若倉促來接這一叉,非受重傷不可。
而且就這一叉,便可叫他趴在地上,卻不會死人。
朱丹陽隻覺勁風淩厲,劉長河一臉狡黠,察知這一叉是萬萬不能接了。
他不等叉頭臨身,陡然歧身滑步,向左搶開。
那叉頭擦著他左肩劃了個空,險些割破衣服。
陰風山莊眾人盡都看出劉長河下了重手,朱丹陽若接了這一叉,非受傷不可。
眼見他臨威不亂,死裏逃生,這才如釋重負,但盡捏一把冷汗。
劉長河輕“咦”一聲,臉露異色。
朱丹陽眼見對方殺手陡出,也激發歹念。
他動作迅捷,剛待那叉頭掠過,忽然發出一掌,猛力打向劉長河胸口。
這掌是“摧雲掌法”中的一招“霧裏探花”。
劉長河托大之際,壓根不會料到朱丹陽於倉促之間,竟能發掌攻他。
聽得“砰”一聲輕響,劉長河朝後打個趔趄,那一掌貼實打中了他胸脯。
朱丹陽想起那日父母連鬥四老者,之所以一時三刻不會落敗,全因二人配合默契,彼補此缺,此填彼短,招招劍法密吻緊扣。
這時他以一敵一,自己固然不是對方的敵手,但若想取勝,就必須著著製應先機,方有反敗為勝的可能。
他這一掌畢竟功力不足,隻打得劉長河身子晃了一晃,其實根本沒有受傷。
但他乘此良機,緊接右手翻挽,刷一劍反削逼回,直取劉長河脖子。
他於生死關頭力求自保,劍法比及平日,自又多了幾分威猛。
劉長河被適才那一掌嚇得兀自驚魂未定,幸虧朱丹陽內力不純,才沒受傷,如果換作另一個內功深厚的高手打在自己身上,此時焉有命活?
陡見他二度招式遞到,再不敢大意了,迅疾一矮身形,魚叉橫打朱丹陽腰際。
朱丹陽劍鋒由他頭頂掠過,驟覺腰部冷勁逼到,口中暴喝一聲,縱身向後翻個跟頭,身子退開了七尺遠。
他功力薄弱,這一施展輕功,一越之間也隻幾尺距離,下墜時停不住身,險些還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