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刀老者與朱父年歲相去無幾,於刀法上麵,早練臻爐火純青,那一門戶暴露,實是誘敵深入,故意賣下的幌子。
眼見劍尖顫耀不定,心知後著伏招更為歹毒。
但他身經百戰,並無所懼,陡然間沉勁上撩,一式“風來山擋”硬將對方招式架住。
這一刀一劍相撞,看似平常,實則雙方均將功力運上兵刃,拚上了內力。
聽得“錚”一聲響,嗡聲不絕於耳,刀劍擦出星火,耀眼無比。
那老者隻覺虎口一麻,險些棄落單刀,功力分明比朱父遜了一籌。
雙方拚鬥至斯,一直隻以招式搏擊,並不拚鬥內力,此時二人大力相撞,立判強弱。
那老者微感驚訝,佩服朱父功力深湛,鐵青的臉上露出幾分紅暈。
朱父於劍術上麵,下過不少苦功,生平也非僅此一戰,當年闖蕩江湖之時,和別人爭勇鬥狠那是常事,然能在他這招上活下性命者,破無先例。
他本身性情火爆,如今越老愈加古怪,眼見這記精招竟傷不得敵人半分毛皮,兀自暗中呐喊。
他麵不動色,一劈不中,隨即踢腳飛出,順勢踹那老者胸脯。
這一腳並非厲害招數,那老者適才見識了他勁力淳厚,逕自膽悸三分,不敢正麵回擊。
急忙抽刀一滾,輕巧地由朱父腋下滾出七尺遠。
朱父哈哈大笑,喝道:“鄭當家的,你這逃命的法兒當真妙不可言?”酣鬥間,臉上兀自露出不屑之色。
那是一招“懶猴打滾”,屬於下三濫逃命功夫,那老者情急之下力求自保,本能地使將出來,雖逃過一劫,卻顯狼狽之極。
朱父言語相譏,那老者臉色一紅,陡起殺機。
畢竟他諢號“迎風一刀”,在江湖中盛名早久,怎能和快劍何天那樣的三流劍客相提並論,被朱父嘲笑,難免氣憤。
正自遲疑,旁邊的赤掌老者忽然搶進,單手開碑,蒲扇大的手掌,迅猛無比劈打朱父臉門。
別看那老者身形肥胖,出招倒是異常敏捷。
朱父回神過來,隻覺掌風僳骨,似有一股排山倒海之勢壓來。
他生平最恨別人暗施偷襲,見得敵人出此伎倆,立即激發一股傲性,於倉促之間,硬是反手拍出一掌,不退且迎。
二人發掌前後,論說先發者定該占據優勢,但朱父怒極生力,便是一個懦弱之人在怨憤絞瘁之際,亦能發出萬夫不擋之勇,他這一掌,早將畢生潛力激發了出來。
雙掌交碰,“砰”聲巨作,好似晴空突來一記悶雷。
二人均是拚上全力,各自往後疾退數步,衣袂被勁風震得獵獵飄舞,但雙方都感氣血翻湧,難以自己。
朱丹陽在一旁看得真切,暗自“啊喲”一聲,擔心父親受傷。
朱氏夫婦本來背靠相護,彼落此擊,你攻我守,這時二人一較掌力,立即被那手執長槍的老者從中挑開,分逼圍殺。
朱氏兄妹在一旁看得真切,險些叫出聲來,臉上大變色彩。
“哥,怎麼辦?怎麼辦?”朱玉英搖晃著朱丹陽胳膊,聲帶哭腔。
“我、、、我也、、、不、、、不知道怎樣才好。”朱丹陽結結巴巴,完全沒了主意。
朱玉英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那幾個老家夥到底是什麼來路,爹娘從未離開過巫山峽穀,哪裏招惹來他們?”
朱丹陽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我哪裏又知?看這陣勢,他們不打死了爹娘,絕不罷休。”
朱玉英聽得這話,“哇”一聲哭了出來。
朱丹陽一把捂住她嘴,沉聲道:“你作死麼?招惹幾個老頭兒過來,你還要不要命活?”
朱玉英嚇得臉色慘白,不敢再鬧,朱丹陽這才放手。
朱玉英一會兒看看鬥場,一會兒又看朱丹陽,焦燥難安,希望哥哥能想個法兒救援爹娘。
再這般耗打下去,對方人多欺少,爹娘最終難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