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屋裏,梨花貓已經睡醒,趴在地上,抻起懶腰來了。
姚美怡再坐到床上,了無掛礙的心思忽然一閃,忽然又消失,心頭,如同被什麼重物沉沉地掛著,難受起來。
東方永懿送來的資料袋,在姚美怡的手裏麵就這樣被攥了好久,才又被想了起來。
吸引姚美怡的,同樣是資料袋裏的那一封信。
如果說東方永懿在讀這一封信的時候,情緒是一點點地低落的,姚美怡看這一封信,情緒卻恰恰與東方永懿的相反,直待把整封信都看完,姚美怡不由分說地,就一下又一下地,把信撕得粉碎,然後,朝空中一揚,紛紛揚揚地,就如同寒冬裏的點點雪花,飄落下來。
梨花貓顯然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趕緊地跑到近前,湊起了熱鬧。
雪白的紙片灑落在床上,地上,姚美怡的身上和梨花貓的身上。
姚美怡終於忍不住,兩隻手捂著臉,痛苦地,大聲哭了起來。
梨花貓不知道這哭裏麵隱含著的究竟是什麼,隻是,從姚美怡的痛苦的聲音裏聽得出來,麵前的一切,都並非熱鬧。
……
東方永懿也是一路流淌著眼淚回到旅店的。
進到自己的屋子,東方永懿原想立即就收拾自己的行李,但,一轉身,仰麵又把自己摔倒在床上。
“自己這都做了什麼呀?”東方永懿又這樣地問著自己,眼淚更流淌得厲害,“這不是往傷口上撒鹽,痛上加痛嗎?那信,那錢,就應該再給那程曠達一樣不少地送回去,就好像愛情故事裏那樣,對那程曠達說,你如果不好好地對美怡,我絕對放不過你的。這雖然看著很傻,但,總比這樣地傷害美怡的心要強得多啊。不就是想把東西都還回去嗎?還的方式有很多,為什麼,偏偏就讓我選擇了這樣的方式呢?這算什麼?我憑什麼就給美怡一個這樣的安排?我況且不懂得怎麼來愛美怡,又怎麼可以這樣荒唐地,就把美怡和那程曠達聯係在了一起?我把錢還到了美怡的手裏,讓美怡又如何地來處置?我怎麼到了這個時候,還做出這樣的蠢事來!我這是傻呢?還是,一時腦子裏發熱?美怡的態度既然如此地堅決,我也就把錢再還給那程曠達,不聲不響地離開這裏就是了,怎麼,就又這樣地節外生枝了呢?”
東方永懿這樣想著,兩隻拳頭就狠狠地砸在了床上。
發泄了一通,東方永懿隻覺得自己的眼淚就要往外噴射了一般,趕緊,就拿兩隻手把整個兒的臉都捂住,身體卻被淚水憋得不住地起伏著。
“事已至此,任何的補救,可能也仍然是節外生枝了。”東方永懿又在心裏麵想著,鬆開自己的臉,眼淚也隻汪在眼眶裏,不再往外流淌。
“嗨——”又是一聲歎息之後,東方永懿嘴裏麵又輕輕地說了一句,“結束了,都結束了。”
這樣,東方永懿又不知道躺了多久,朦朦朧朧的,就有了困意。
就要迷迷糊糊地睡著,房門卻又響了起來。
“又是誰呢?會不會,美怡拿著錢和信與那程曠達鬧,程曠達又找回門來?反正,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了,是禍躲不過,還在乎什麼呢?”東方永懿想著,坐起身,就去開門。
再看門外的人,東方永懿比給兩個彪形大漢開門,更顯出了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