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活在這個世上,有太多迷題都尚未解決,世間是否有神魔似乎是人類發展至今亙古不變的一大永恒話題,科學家潛心用理科證明上帝的手不過是宇宙大爆炸的產物,卻又一個又一個的成為新的神棍,哲學家爭論千年仍未停歇的唯心唯物,人的思想是否真的能創造出我們所未知的東西?總之人類提出一個又一個問題,想盡辦法讓自身困惑被解釋的合理,畢竟身為這世上最高級的統治者,總會擔憂自己不過是別人遊戲中的NPC。”
言和合上了自己的日記本,說是日記,倒不如說是他思想解放的一個記錄本。高考剛過去不久,他終於逃過了政治這一惡魔的束縛,不用再糾結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到底哪個大法好,無所事事的日子裏隻能每天想東想西,然後在日記本裏寫寫畫畫。
對,沒錯,他,言家獨子言和同學,是個非典型宅男。
雖然他平平安安的長到了一米八七的身高,但是體育方麵卻差到不行,別說打籃球踢足球了,平常跑步一千米都得喘氣五分鍾。處男,沒談過戀愛,連女孩子的小手都沒有牽過。文科生,多愁善感的當地學霸,常言“男女授受不親”。即便如此言和也不覺得自己是個陰鬱的家夥,縱使他戴著眼鏡看上去就像是沉默的殺人狂魔,但溫和的性子讓他的人緣不錯,這一點就足夠讓言和同學的內心十足的陽光向善了。
除了他是陰陽眼之外。
是什麼時候能看到那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的呢?嬰兒時期的恐懼他記不清了,但這種能力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印象最深的是記憶最初的幼年時期,父母吵架的時候,他清楚的看見了盤旋在他母親身上的那團黑色的身影,看上去並非人形,卻緊緊的依附在母親肩膀之上,是團巨大的,黑色的濃霧。
言和給它們的定義是“鬼”,雖然和電視裏的鬼怪長得完全不一樣。
那團東西他不知道其他人能否看到,但在出現那團東西沒多久後母親就自殺未遂,被關進了精神中心。言和不怨恨自己的父親,他認定那是“鬼”在作祟。隨後的十幾年,言和看過不少依附在人身上的那種鬼魅魍魎,甚至還有一些飄懸在天空之上不再需要宿主。他不敢將這些事告訴他人,精神中心的壓抑感他可不想親身體會。故此,十八年來,知道他這雙眼異常的隻有他的父親。
但父親什麼也沒說,除了給他戴了副眼鏡之外,什麼也沒做。
很快就到了高考填誌願的時候。
言和成績很好,這一點似乎就注定了他不能成為廢柴逆天主題中的男主。高考成績也是意料之中的分數,理想院校都已是百分百的囊中之物。他以為自己的一生除了雙眼外將會一如既往的一帆風順,上好大學,找不錯的工作,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卻不曾想被一個人,一封郵件徹底改變人生軌跡。
“你叫言和是嗎?”
言和家樓下的沙縣小吃,父親不在的日子這裏就是他的食堂。說來好笑,雖然是他爹的親生兒子,但言和這麼些年一直不知道自己親爹是做什麼的,三天兩頭的玩消失,一消失便少則半月多則半年。老爹跟他說他是公務員,言和也懷疑過自己親爹其實是不是什麼國安局的特工,是007,但自己一想自己親爹衣櫃裏連一套黑西裝都沒有的事實,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隻要家裏錢夠用,媽媽的治療費足夠,就好。
比起老爹,還是眼前這個男人更像007.
被搭話的時候,言和剛開始吃炒麵,一口麵還未咽下,那個男人就出現在他麵前坐下,亞洲人的麵龐,一身特工般的黑色西裝,帶著皮手套的雙手不像是在沙縣小吃吃東西的人。
“我是。”言和慌忙咽下嘴裏的一大口麵,有些想打嗝的欲望。
“這是你的錄取通知書。”男人將一封郵件遞交到他麵前,似乎在等他發問。
“不是,我還沒有填報誌願……”言和有些困惑,他本想等父親回來後一起商討該如何填報誌願的,所以第一誌願一直都沒想好填寫哪一個。麵前這個男人也甚是奇怪,不知怎麼知道他是誰的,而且店裏這麼多座位唯獨坐在他麵前,很明顯是有目的性的。
“這是你父親言錚先生幫你申請的學校,具體情況你可以詢問你父親。”對麵的男人開口說道,他盯著言和的眼鏡,仿佛看透了眼鏡背後的玄機:“言和同學,你有一雙好眼睛,不要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