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北路上人山人海,銀色的幕布在空曠的場地上升起,附近聚滿了男女老少,把巷子堵得水泄不通,都在等著電影開播。
吳春蘭深吸了口氣,抖著手問:“大妹子,你說,我要不要喊?”
“喊啊,幹嘛不喊,到處都是人的,不愁賣!”這裏很多都是為了前排視野好,大清晨跑來占位置,別的不說,肚子肯定是餓的。
吳春蘭一臉猶豫,阿寶卻沒這顧慮,把自行車的支架往地上一撐,布袋子靠在車座上解開,高聲喊起來:“又香又大的炒瓜子兒,一碗隻要三分錢!”
“買不了上當買不了吃虧,不香不脆不要錢!”
阿寶聲音清亮,哪怕是在吵鬧的人堆兒裏,依舊穿透性十足,不少人聽了這話朝這看來,揮著手問她瓜子兒是啥。
“從葵花上搓下來的籽兒,炒的外脆裏香,這麼大一碗三分錢,大哥大姐沒嚐過?不如買碗吃吃?”阿寶抓了一把瓜子,從空中撒進袋子。
這年代葵花不常見,除了種這個賣錢的人家,很多一輩子沒見過。
乍一聽說花籽兒能吃,也有些好奇。
反正也就三分錢,確實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嚐個新鮮。
誰兜裏還能沒個三分錢?
附近人早等的不耐煩,一聽能吃上東西,頓時有了盼頭,紛紛喊著來一碗。
葵花籽兒又大又飽@滿,要炒的酥脆,就得把水分炒幹,一碗看著多,卻沒多重,輕飄飄也就二三兩。
買的人多了,動靜也大,還沒半個小時,半個祥北路的人都知道有人賣瓜子兒,搶著要來買。
吳春蘭就在一旁看著,心裏頭吃驚,又有些後悔,很快膽兒也大了,開始吆喝起來。
不過她一塊餅就要一毛錢,雖說包了肉,但有更便宜的三分一碗的瓜子兒在,就顯得不那麼實惠,所以買的人有,但卻沒阿寶生意好。
不到一小時,阿寶帶來的瓜子就賣的精光。
雖說燒餅賣的稍差,但看電影總得要幾小時,不少人來的匆忙,沒帶食物,有人賣餅,哪怕稍微貴些,也還是掏錢買了。
上千個看電影的人,轉上一圈賣掉剩餘的燒餅也還是輕鬆有餘。
吳春蘭拉著阿寶的手感激的不行,非要她跟自個兒回家吃飯,“我媽手藝老好,中午還要燒條魚,你一定要來嚐嚐!”
阿寶當然推諉。
吳春蘭拗不過,隻好問:“這電影放三天,你明兒還來嗎?”
“當然。”
吳春蘭得了阿寶答複,滿意地走了。
這時候快到飯點,路人也多,阿寶找人問了供銷社方向,被熱情帶著走了段路,拐彎就看到了供銷社。
自從看到葵花大豐收,她就心心念念要播種,清水村也有供銷社,但裏頭東西少,種子品類不全,大都是些村民常種的東西,人多嘴雜,很不方便。
她在外頭落了車鎖,剛要走進供銷社,就被邊兒上濃烈霸道的紅燒肉味兒給勾的拐了彎,踏進了隔壁國營工農飯館。
祥北路上人山人海,銀色的幕布在空曠的場地上升起,附近聚滿了男女老少,把巷子堵得水泄不通,都在等著電影開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