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湖南小城,汙水站。
李修平:“1997年1月1日聯合國第七任秘書長科菲·安南上任。科菲·安南,加納人,是聯合國第七任秘書長,也是出身聯合國工作人員行列而當選的第一位秘書長。”
張宏民:“觀眾朋友們,這次新聞看播節目播送完了。”
李修平:“感謝收看,下次節目再見。”
張宏民:“再見。”
照例,每天晚上七點半,劉伯看完新聞聯播的同時也就放下手中的碗筷,走出這個他無論起居還是工作都在這裏麵的五十平米的傳達室,開始了他晚上第一班巡崗。
這是一個建造於1978年的汙水處理廠,位於湖南一個小城市最中心位置,卻地處一個巷子裏麵,並無太多人知曉,當時建造完成時,是最好的單位,裏麵工作人員並不多,能在裏麵工作的都是當時的家庭有背景有關係的或者相關專業的人才。雖說是汙水處理廠,但是裏麵的環境卻是極好的,占地麵積約六個足球場的大小,並且也是個規規矩矩的長方形,四米高的雙開鐵大門,鐵門左邊是傳達室,傳達室的旁邊有一個三十平米的空房子,臨街道。進入大門往裏走是一個十米寬的石板路,道路兩邊種滿了已經成型的的竹子,道路盡頭的左邊是裏麵唯一一棟樓,那個年代小城市都是樓梯房,這棟宿舍從右邊上樓梯,兩層樓之間是公共廁所,每層樓都有一條走廊,每層樓的住戶共用這條走廊,走廊也是他們的陽台,一樓是化驗室,二到四樓居住著在裏麵工作的所有人員,道路的右邊是各種各樣大小各異的儲水池,用來分析全市所有地區的水質樣本,連接水池的輸水管道都是管口直徑一米的大型閥門管道,管口已經全部生鏽,所有設備如今已全部停止使用,池子裏麵隻有黑漆漆看不見底的一池死水,表麵漂浮著一層厚厚的青苔,時不時會幾隻蜻蜓在水麵點過,激起一圈圈細細的水波紋,毫無生氣。整個院子由兩種顏色構成,所有路麵和房屋建築表麵都是米黃色,顆粒狀的石子,密密麻麻,院子裏除了綠色的竹子再無任何植物,所有金屬材質包括鐵門、水池鐵欄杆、大型輸水管道都是做了一層厚重的綠色油漆,略帶陰森,也透露著頹敗,鐵門、欄杆上麵的各種鐵藝雕花看得出這裏曾經在這個城市中的地位,如今也是鏽跡斑斑,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幾乎沒有人做生意,都會以沒有正式單位為恥,也沒有房子的概念,一般都是每個單位都會給員工分一套住房,麵積不會超過五十平米,樓梯房,但是兩口子隻能選擇其中一個人的單位分房,住在這裏麵的,也都是以家庭為單位。到了九十年代,改革開放,經濟飛速發展,廠房企業開始到處拔地而起,這個足足有六個足球場大小的汙水處理廠再也沒辦法滿足整個城市的需求,於是政府在市郊的地方選取了更大一塊地,用來建造新的汙水處理廠,這個地處市中心卻又隱蔽的老廠,就此宣告退休,偶爾做一些小的水質樣本分析,大的水池設備都已停用,隻有化驗室的門偶爾被打開,這裏的員工所剩無幾,政府照常發放工資,居住的算是一群打算朝著養老過渡的人吧。
劉伯拿著手電筒檢查完竹林、宿舍,最後去到了院子最裏麵的水池區域,每一個水池都像一麵黑色的鏡子,倒映著天上那一輪孤獨的月影,正當他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發現一個約半個足球場大小的儲水池並沒有月光的反射,他移步向前,慢慢靠近,走到邊緣地帶的時候著實嚇了自己一跳,因為這水池裏麵的水全部消失了,更可怕的是,他的手電筒打出的光亮照向水池底部,無法見底!就像一個深淵,像一張3000平米的巨口安靜的張開在那裏,在等著獵物墜落。劉伯往後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睜大著環顧四周,漆黑的夜裏,周圍是如此的安靜,坐在地上的他顯得如此的不堪一擊,似乎這個巨坑裏麵隨便蹦出一個什麼怪物就能將他撕的粉碎,他掙紮著爬起來,朝院子裏唯一那棟宿舍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