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烱尤笑道:“就算胡邪今日死於譚老哥的掌下,丐幫都不會因此與天雷閣有任何結怨。”
“這可是你說的。”譚昆淳抬起那雙大手,麵向李仙崖大聲喝道:“胡邪!今日你定要擋在老夫前麵是不是?”
李仙崖點點頭。
“好!那老夫便讓你嚐嚐奔雷拳的勁道。”譚昆淳雙臂一揚,做好了架勢。長乾鼎向身後弟子遞了一個眼神,眾弟子統統退後。丐幫弟子也在鄭烱尤的吩咐下,迅速收起裝滿山珍的瓦罐和美酒,遠遠地躲到了一邊。
李仙崖溫柔地看向柳濡霖,示意她躲開,柳濡霖憐愛地看著他,輕輕說了一句“小心。”
李仙崖微笑著點點頭,柳濡霖這才低著頭離開,站到了不斷向她揮手的鄭烱尤身旁,在她印象裏,鄭烱尤和柳介傅是舊相識。但柳濡霖沒有理會笑嘻嘻望著她的這個丐幫胖老頭,而是緊張地注視著英姿颯爽準備迎戰的李仙崖。
李仙崖和譚昆淳就這樣注視著,譚昆淳身材雖然矮胖,但此刻內力充沛,竟似有雷鳴聲在他圓鼓鼓的肚中響動,不由得引起丐幫眾弟子的好奇心。
突然,譚昆淳一聲大喝,兩臂抱圓,似離弦之箭般向李仙崖衝了過來,李仙崖卻迅速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大驚失色的動作,他竟將龍吟劍重新綁在身後的係帶上,竟是要以空手接譚昆淳的奔雷拳法。
可是譚昆淳的奔雷拳已經襲到,且勁道沒有絲毫衰減之意,饒是譚昆淳如此沉重的體重,竟也能動作這麼疾快利索。
在譚昆淳的拳頭正要擊中李仙崖的麵門的那一刹那,李仙崖的身子突然後仰,竟是以輕功躲過了這一擊。可譚昆淳的奔雷拳豈是僅有這一招簡短的起手式?他一拳未中,更加猛烈的第二拳便已襲到。這次,李仙崖可萬萬不好躲避,隻見他伸出右掌,就這麼對上了譚昆淳的奔雷拳。
這是兩人內力的第一次碰撞,眾人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一瞬間,有耀眼的電光閃現。緊接著,是第三拳,第四拳……每一次相撞,那接連出現的電閃雷鳴就這樣清晰地閃爍其中,兩人不斷揮舞著拳勁掌法,已經互相較量了三十餘招,仍未見勝負。
天雷閣四長老長乾鼎不禁駭然,他很清楚,傳功長老譚昆淳的奔雷拳出手剛猛,何其霸道,江湖上能接他二十招奔雷拳的,那都是江湖上成名人物。他的內力至剛至純,正是修煉“天地風雷訣”的良好筋骨,現在內力已臻五重天巔峰。
此時兩人越戰越酣,譚昆淳的奔雷拳法力道越來越猛,威力絲毫不減,可明明很瘦弱的李仙崖就是能一招一招地接下他的拳勁,他的內力也絲毫沒有衰退。兩人又拆了三十餘招,譚昆淳絲毫未占上風,反而是李仙崖進退自如,攻守有道,顯得格外輕鬆的樣子,譚昆淳的氣色隱隱有些難看。
譚昆淳想到觀戰的不僅有他天雷閣弟子,還有一群丐幫的人,若對付一個剛出茅廬的年輕小子都不能取勝的話,那這張臉未免有些丟大了。尤其是想到鄭烱尤剛才惺惺作樣,故作謙虛,甚至點名指出胡邪竟都不配留在丐幫伍中,譚昆淳不禁惱怒難當,手上的勁道更加生猛起來。
可他就是不能壓李仙崖勢頭哪怕一點點,這個黑衣青年的內力仿佛源源不斷,無論譚昆淳如何發勁,青年都能輕鬆化解。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譚昆淳腦海中突然浮現,莫非這個青年的內力還要高於他?
譚昆淳向後退了半步,兩拳開始蓄力,電光環繞突然猛地向前伸出,李仙崖知道他是要拚內力,便隨著他願,也伸出雙掌。刹那間,譚昆淳渾身電光環繞,就連他的眼中,似乎都在不斷釋放著雷光。
“天地風雷訣,果真霸道無比。”鄭烱尤一雙眼睛賊溜溜地望著,口中喃喃道。
李仙崖全身上下,數不盡的黑色內力如一條條小蛇般環繞著他,譚昆淳鉚足了勁,天地風雷訣的霸道,在他雙手上發揮得淋淋盡致,就是撼動不了李仙崖半步。到最後,譚昆淳臉憋得通紅,而李仙崖始終麵色如常,掌中內力滔滔不絕。
“不可能……不可能!”譚昆淳越來越沉不住氣,在李仙崖的強大內力的威壓下,到最後竟憋得說不出話來。他猛地一用勁,內力交鋒頓時被他斷開,李仙崖紋絲不動,譚昆淳卻接連向後倒去。
“好!”柳濡霖不禁拍手大叫,引得天雷閣眾人一頓怒視,柳濡霖卻是絲毫不管,反而是朝他們吐了個舌頭。
“二哥!”長乾鼎當時便大驚,急忙衝上前去,托住譚昆淳,譚昆淳雖然勉強地站立住,卻因氣血攻心,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二哥你怎麼樣了?”長乾鼎急忙去摸譚昆淳的脈搏,隻覺氣息紊亂。其實譚昆淳之所以會吐血,是因為他自負過人、驕氣太盛,一時無法接受現實所致。長乾鼎卻以為他是被李仙崖所傷,猛地抬頭一邊怒視李仙崖,一邊就要起身與李仙崖拚命。
豈料譚昆淳一隻大手抓住了他,並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四弟……這小子內力……竟到了六重天。”
眾人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