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影刺(2 / 3)

李仙崖自嘲道:“是我考慮欠周。”

“不過霖兒卻偏沒有絲毫懷疑,你隱瞞真實身份,是明智的,丐幫那邊,我已經和鄭炯尤打過招呼了,你大可放心。但你要記住,無論何時,都不要告訴別人你的真實姓名,以及你的宗門,尤其是對霖兒。”

李仙崖再也遏製不住內心的澎湃,他顫抖著抱拳道:“弟子謹記。”

“我們回去吧。”柳介傅淡淡一笑,朝屋舍走去。

李仙崖一怔,急忙喊道:“老先生……”

柳介傅停住腳步,回首道:“怎麼?不想回去?”

李仙崖臉色微窘,“不是,我……”

“你現在能留下,是因為老朽此時還算風平浪靜,倘若有一天,老朽要小兄弟離開,還望小兄弟一定要依我所言。”

“我會的。”

柳介傅笑道:“何況今天真讓你走了,那丫頭還不得找我老頭子的不痛快。”

“多謝。”李仙崖感激道,快步跟上。

屋舍前,身材窈窕的柳濡霖站在門前,臉色陰鬱,朝著遠方傻傻地望著,直到他看到李仙崖與柳介傅相攜走來,這才轉陰為笑。

她腳步輕靈地跑回屋內,將藥罐倒入碗中端出來,正好迎上了微笑著的李仙崖。柳濡霖臉色微紅,將木碗向李仙崖手中一丟。

“傻木頭,你笑什麼?”

“沒什麼。”李仙崖端起木碗,將湯藥一飲而盡。

柳濡霖笑嘻嘻地望著李仙崖問道:“我二爺爺讓你留下了?”

李仙崖點了點頭,“暫時借你們這木屋住一些日子。”

柳濡霖笑道:“臉皮真厚,說得那麼理所當然。”

李仙崖一笑,將身後的竹筐解下,將峭壁岩縫中采下的那朵白花拿了出來。

“你還沒告訴我,這是什麼花呢?”

柳濡霖臉色微紅,捂著臉笑道:“這叫‘采綺子’,是馴養馬匹的農戶碾成粉末摻在飼料裏用來催馬發情用的,你這個壞木頭,真是會摘。”

李仙崖笑了笑,將它丟到竹筐中。

“那老頑固呢?”

李仙崖一愣,和柳濡霖走出屋外,卻不見柳介傅的身影。

柳介傅似是有意避開他們,沒有隨李仙崖一同進屋,而是獨自一人向山丘走去。他走得很慢,像是滿懷心事。終於他登上了高處,停住腳步,那雙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昏昏地注視著山下的小屋。

“為什麼讓他留下?”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柳介傅麵露慍色,轉身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青年,青年身著藍黑兩色對襟上衣,黑布長褲,脖頸下戴著銀環,頭上還戴了一頂插滿羽毛、五顏六色的針帽,典型的苗州風俗打扮。

“我說過,不要在他附近出現,他的內力遠高於你,想察覺出你的存在很容易。”

苗州青年冷笑道:“二長老,你老了,記性也大不如前了,忘記‘閉息’是影刺的入門功了吧?何況那家夥整顆心都在聖女身上,哪裏還顧得洞察四周。”

“你總是改不掉你驕縱的臭毛病,這也就是你為什麼不是影刺首領的原因。”

苗州青年聞言,怒火頓時湧上心頭,卻遲遲不敢發作,隻得忍氣吞聲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不讓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