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離開了土山,葉老三哪裏不知道平安的心思,想到平安此去生死難料,和平安決絕的眼神,葉老三不由得跳起腳怒罵道“你傻啊,為一個隻見了幾麵的陌生人去拚命?你去、你去,你去死吧!”
可是,再想到小時候的平安,跟屁蟲似的跟著自己,盯著槍口說出自己是他的三哥的情形,一時間又情不自禁的大哭起來。
葉老三就這樣坐在地上、一會兒怒罵、一會兒大哭、一會兒沉思不語,似乎正做著艱難地決定!
良久之後,葉老三站起身長歎一口氣,堅定地走下山,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扁扁的金屬酒壺,抿了兩口酒,喃喃低語道“老九、是三哥把你帶到這條道上......三哥欠你的,今天統統還給你!”
......
等葉老三趕到小院外麵的胡同,第一眼就看到橫七豎八躺著的眾兄弟,這些人手腕和手臂上縱橫交錯的傷口,血流不止但都不算致命傷,紛紛捂著傷口哼哼唧唧!
謝老板頭顱歪在一邊,鮮血從脖子上觸目驚心的傷口中流出,在地上聚了一灘,將謝老板半邊臉泡在血水中!
瘸子半躺在平安身上,兩人動也不動一下,平安腿上插著一枚弦子,而雙手勒緊皮帶套在瘸子脖子上。
瞧著遠處小院的門戶動了一下,葉老三嗖地衝到平安身邊,也顧不得管平安是死是活,用力將瘸子搬開,攔腰將平安扛在肩上飛奔而去,一路上灑下斑斑點點的血跡......
......
陳所長親自開著車,範越坐在身邊,鄭少陽、李月帶著小女孩坐在後座,沿著環城路向西開,一直開了半個多小時進入輔路,再沿著輔路開到一個小巷口!
巷口開著一個普通的洗車店,店前停著兩輛車,正有幾個小夥子手持水槍忙碌著,李月下了車,看到葉老三開過的那輛大眾車停在邊上,知道來對了地方。
鄭少陽也下了車,走到一位正在洗車的小夥子麵前,問道“你們葉老板呢?”
小夥子見來人是位軍官,身後還跟著兩位民警,也不敢稍作怠慢,停下手裏的活計,指向店裏道“葉老板在裏麵!”
李月一路小跑著走在最前麵,鄭少陽帶著小女孩,和陳所長、範越跟著進了洗車店。
這時,一個圓圓的腦袋從車後探出來,一看到李月幾人,轉身就要跑!
“三哥、不用躲了,該來的總是會來!”一位高高瘦瘦、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從車後走出來,放下手裏噴水槍,看了眼李月和身後的幾人,從容的笑道“我就知道,當年的事完不了,所有的責任,平安一個人承擔!”
李月仔細瞧去,男子從容淡定的臉上透出一絲輕鬆,但脖子上幾道觸目驚心的傷疤交錯,表明了男子也是從生死線上掙紮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