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初期,蒼莽大地,滿目瘡痍,百廢待興。為發展經濟,一批批將士成建製地放下槍杆,拿起鐵鎬,開動機器,拉開了大規模基礎建設的壯美序幕。
六月的雨後清晨,朝光初現。X省C市某偏遠小鎮X江鎮的一棟四層集體宿舍106室裏,李蘭英“啪”的一巴掌拍在她小兒子孫正非的屁股上,她這一下打破了“小猴子”孫正非酣睡中啃著香甜大白饅頭的美夢,睡夢中的孫正非條件反射般地一個激靈就睜眼,他抬腿立身下床,之後孫正非硬是呆愣了半天沒清醒過來,我這是在哪裏呢......
一九七二年年未,氣溫驟降,毛雨黃昏。X省中部一個叫“紅水塘”的普通小村莊的一棟獨立三合院裏,孫正非的家人正關著門在堂屋裏圍著火盆烤著火,算算日子,這李蘭英肚裏的孩子過幾天就要出生了,大家正開心地聊著起名字的話題:什麼立新、福德、永紅、紅梅、衛東、衛國、衛革、向東......
大家聊得正起勁時,倦縮著趴在小孫斌身邊的小土狗“黑子”突然立直身子,豎起兩耳朝著門口“嗚嗚”低吟。
“奶奶,奶奶!有人敲門!”最愛“黑子”的小孫斌急急喊道。
聽到動靜的孫林芝趕忙起身開門,屋外的毛毛雨比先前大了,一股鋪麵而來的冷風中,戰戰兢兢地站著一個打著油傘的人。那人見門開後急忙上前一步,行著拱手禮,嘶啞著嗓音說道:
“您好,貧道乃JX風鳴山和極觀道士,今日風雨驟至,貧道偶感風寒,望福主行個方便,討杯熱水解渴。”
雪域高原某部野戰軍汽車團轉業至水電建設單位的孫林芝定睛一看,怎麼是一個青衣道士!身為黨員的孫林芝眉頭一皺,正待回話,就聽到身後轉來孫林芝母親急急的語音:“道長快請進來!快請進來!道長您太客氣了!您能來我們家就是看得起!這是我們家的福分。”
孫林芝父親早逝,兄弟幾人由母親含辛茹苦帶大,他自然對母親極為孝順。再說他也無阻止道士進屋的意思,聽母親一說,孫林芝幹脆閉嘴,側身一讓,請那道士進屋。
那一向求道信佛的孫母迎上道長,微微一躬身後將道長請到火盆邊坐著,隨後朝廚房裏倒茶的人喊道:“林芝,切點薑絲,放點黃豆、芝麻、鹽和著煮一下端來。”
“喔。”
腆著個大肚子仰坐在靠背椅上,一直沒有做聲的李蘭英出於好奇,偷偷地打量著這不速之客:
約五旬年齡,身材修瘦,不高不矮,青黑的長發盤在頭頂由一根木發簪固定著,看上去稍微有點淩亂,眼睛發紅並有一層火氣,嘴巴發幹,長長的山羊胡子打濕不少,擰成了一股。一身青袍被毛雨浸濕不少。
這聲音嘶啞氣色不佳的老道士一定是得了重感冒,李蘭英擔心傳染而影響肚子裏的孩子,於是,她費力地從靠椅上站起來,招呼一打,牽著一直在她身後伸頭伸腦的兒子孫斌進裏屋去了。
陪著道士閑聊的孫母得知道長姓張,正途經X省去E省訪友,不料他所搭乘的客運班車在離村莊五、六裏的地方拋錨了,聽那司機說是個大毛病,一時半會修理不好。
著急趕路的張道長隻好徒步前行,但沒想到經過這麼一折騰,輕微感冒變成了重度感冒,實在難受的張道長這才敲開孫家討點熱水,服用自己帶的藥丸。
熱心的孫母詢得張道長還沒吃晚飯,又趕緊讓孫林芝下碗麵條請張道長吃下。
“張道長,我們這裏離縣城還有十五裏路程,這天寒路滑、黑燈瞎火的,您今晚上就不要走了,我家有現成的客房,您住上一晚,明天一早,我讓林芝到村上借部單車,馱著您到縣城就是。”孫家奶奶見張道長身體不適,誠心說道:“這樣又快又方便,也花不了多時間。”
張道長暗思:您此話正合吾意,貧道討茶水是假,借宿乃真。這個老太真善,家人皆也不錯,倒是個借宿的好人家,可惜這老太的媳婦有孕在身,看架勢就要生了,貧道所感風寒極易傳染,若不小心傳染給人家,這豈不是貧道生平一大罪過?罷了!罷了!沒想到生平無病無災,今日卻要遭此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