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本來就心煩，被這個人吵得更心煩。
她側了側身體，背對此人，麵朝牆壁，懷疑人生。
在拘禁室關了九天，每天警察都會盤問她關於非法集資詐騙的事情，每每被審訊完，重回拘禁室的蘇顏都很憔悴。
這個時候，旁邊那個吵鬧青年還說些好玩的段子逗逗她。
蘇顏雖然並沒被段子逗開心，不過也算是心裏感謝這個人這個時候能在她耳邊說說話。
她太疲憊了。
等到第十天的時候，有人來看她。
隔著一層玻璃牆，她的對麵坐著顧司宣。
他麵上帶著一副金框眼鏡，鏡片後麵的狹長雙眼淡淡的朝著她看過來，目光中帶著些許探究。
他說：“看到我過來，你似乎並不驚訝？”
“之前你不是在電話裏說過了嗎？警察局見，我知道你會來的，我想也是你讓警察去北京第一醫院蹲守我的吧。”
蘇顏聲音冰冷。
她固然憎惡林裘這樣的坑妹妹，但是更討厭顧司宣在背後使手段。
之前林裘的經濟詐騙或許隻是隱蔽進行，還沒事發，但是一旦顧司宣參與進來，事情就可以走高速了。
而他把自己弄來警局，故意在第十天才現身，無非就是讓自己磨掉一些銳氣而已。
她越頹靡，顧司宣才越能問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聰明人說話都不必太透。
顧司宣嘴角勾出一點弧度，他說：“林詩小姐，真奇怪，我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麵，但是你給我的感覺卻像是認識了很久。”
蘇顏無意跟他討論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她直接問：“你把‘蘇顏’帶到哪裏去了？”
顧司宣對她的問題避而不答，他注視著蘇顏，緩緩道：“看樣子你很關心蘇顏，可是你一直都在國內，而蘇顏是最近才回國的，你們之間不該有交集才對。”
“顧先生，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有個東西叫互聯網嗎？我跟蘇顏是多年網友，最少在上海麵基而已。”
顧司宣不信，“蘇顏很注重時間效率，她不會把時間浪費在網友聊天上，何況……”
他說到這裏略微停頓了下，目光在蘇顏身上打量了個來回，帶著點兒輕蔑。
“何況以林小姐這麼平庸的履曆來看，我實在不相信蘇顏會跟你在網上聊許多年的天。”
蘇顏聞言笑了下，其實顧司宣說的沒有錯，她向來隻會跟能夠或者可能與她帶來利益的人交往，若不是因為這場意外，她不會跟林詩產生交集，但這又如何？
即便她變成了林詩，顧司宣的調查也讓她感覺到了冒犯。
“你查我？”
蘇顏的尾音上揚，看向顧司宣的眼神中顯露出一抹銳利。
顧司宣承認，“你有謀害蘇顏的可能，我當然會查，事實上，你確實是個不安分的人，要不然你此時怎麼會因為經濟犯罪待在警察局裏。”
蘇顏垂眸：“哦，你查到我經濟犯罪，所以向警察及時舉報了我的罪狀？”
顧司宣攤手，“協助辦案是每個中國公民應盡的義務，我這麼做可沒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