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的心裏其實是很不願他們折騰的,他覺得和青青河流域管理局原局長胡開德的關係處得一直很不錯。雖然胡開德的膽子大了些、心貪了些、色重了些,但等價交換是在這個世界行走的原則,張明想得通。做企業久了,張明堅信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官商之間很像傍大款,是最溫柔的劫富濟貧。
沙洲三月的風很大很猛,像很多人心底的欲望。風在市委常委會召開前還像剪刀,而在任命劉飛海為青青河流域管理局局長一職時,就刮得動物般凶猛了。它從西邊席卷而來,刮得沙洲的半邊天仿佛都要塌了,在人的意識還沒清醒時,眼前便黑了,好像隻一聲呼嘯,整個沙洲市就找不到了。
看著窗外越變越暗的天,鬥風沙節水公司老總張明的眉頭皺得能夾一枚硬幣。來沙洲五年了,張明對沙洲的沙塵暴早已習慣,雖煩但還能受。隻是這一次,他的眉頭皺進了心裏。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張明朝市委大樓看了一眼,對市委能不能在今天下午的常委會上確定劉飛海為青青河流域管理局局長,他還有些許的擔憂。對劉飛海擔任青青河流域管理局局長後的美好明天,張明沒有許建中和夏輝那麼雀躍。但張明懂得一個道理,隻有陪還不是大領導的小幹部走過青春寂寞期,才能在小幹部成為大領導時有機會享受領導幹部最繁華的盛年期。
張明的心裏其實是很不願他們折騰的,他覺得和青青河流域管理局原局長胡開德的關係處得一直很不錯。雖然胡開德的膽子大了些,心貪了些,色重了些,但等價交換是在這個世界行走的原則,張明想得通。做企業久了,張明堅信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官商之間很像傍大款,是最溫柔的劫富濟貧。做節水項目就是撒芝麻撿西瓜的遊戲,利益永遠比友誼牢靠得多,換了劉飛海,銀子的分量不一定會少。
一次次的交易,他覺得和胡開德的關係早已上升到哥們的程度。和胡開德,張明早有了一種踏實和熟悉感。張明初來沙洲時,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商人,在胡開德的庇護提攜下才得以成長。他真不想繞進官場的爾虞我詐、你死了我才能活的紛爭中,他隻想做生意,順順當當地做生意。可劉飛海不做生意,隻想做官,夥同許建中一步步把胡開德做到了“雙開”(開除黨籍、開除公職),又做進局子喝了稀飯才甘心才放手才後快。
在這個世界行走,有奶就是娘,無奶走他娘,誰升起,誰就是太陽。張明還要靠太陽生長,自然不能得罪新升起的太陽,於是隻好半推半就地加入到了劉飛海的隊伍中。
胡開德被雙規源於省紀委收到了一封關於他擅自挪用灌區改造專項資金修建豪華辦公樓的檢舉信,更要命的是檢舉信裏還夾帶了一張他和情婦的性愛光盤。張明很清楚檢舉信是誰寫的、性愛光盤是誰偷拍的,又是誰寄到省紀委的。
在胡開德出事後的一天下午,張明收到許建中發來的短信,要他為劉飛海準備四十萬人民幣。看著許建中的短信,張明的心裏止不住地翻江倒海,一時間覺得自己是那麼的齷齪,怎麼也成了有奶就是娘的白眼狼。早已不吸煙的他點了一根軟中華,久久地陷入到縹緲的思緒中。張明知道,在這個社會,要混就不能太善良。在這個官位含金量越來越高的特權社會裏,商人不僅要用望遠鏡看趨勢看發展,還要用顯微鏡看苗頭看問題,與時遷移,才能應物變化,才能水漲船高。想到這裏,張明深深歎了口氣,將煙頭掐死在煙灰缸裏,叫來財務部的王姐為劉飛海開好了一張四十萬元的現金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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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