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鄰家有女初長成
福寶鄉位於天子山腳下，梁子湖畔。早些年的時候，福寶鄉的街道就是一個大大的“人”字型。人字的兩tui之間，就是那座並不高大也不巍峨雄偉的天子山。現在的人喜歡說海拔多少米，我後來查過百度，我們福寶鄉的天子山也就海拔100多米。福寶鄉的人不懂海拔，他們說什麼卵子海拔湖拔的，天子山啊，就那幾十米高唄。甚至有人說天子山算個屌，就是咱們福寶鄉的一個屌，在我們的兩tui腿之間啊。聽者就說哎呀還真是啊，真像。後來我明白了為什麼福寶鄉的人都愛說這句話了，原來是有根據的。在我的記憶裏我是不知道這個的，我隻知道福寶鄉隻有兩條街道，那時候還不叫福寶鄉，大家都說福寶公社。我一直覺得公社這個稱謂很好聽，可惜的是後來他們都不叫了，說公社改為鄉鎮了。
福寶公社人字的頭上就是我們福寶中學。怪不得人都那麼聰明，學校都要建在頭頂。從人頭開始，一條街道斜斜地向梁子湖邊延伸過去，在中間岔道那兒，也就是人字肚臍眼的地方是公社辦公場所，旁邊就是派出所。人們都說福寶公社最好的位置都叫公社大院和派出所占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公社不在最好的位置誰敢去呢。他們不說公社算個屌，就嘻嘻笑，說公社就是我們的肚臍眼，說文雅點就叫丹田，是聚集人氣的地方。
1983年的時候，天子山還沒有被開發，一個荒山，在我們福寶公社人民的兩tui腿之間頂天立地。人們又說了，既然天子山就是福寶公社的一根屌，還真是沒錯啊，太高了就不像了嘛。
再後來，福寶公社變成了一個大字，再後來，又變成了一個夫字，福寶中學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在那通往縣城方向的路口，迎風而立。
天子山不高，卻也不是真的獨立地一柱擎天，如若真是那樣，我們福寶鄉的詼諧老百姓可真的有得話說了。天子山逶迤著向遠方延伸了幾百米，在梁子湖畔消失，靠近湖邊那兒還有一個天子洞。洞口旁邊的山腳下是兩個村莊，一個叫郭家灣一個叫何家灣。郭家灣和何家灣的中間沒有明顯的分界線，一大片寬不過三十米的玉米地兩邊就是樹林，樹林裏分別就是兩個村莊，隨時可以往來，阡陌交通，雞犬相聞。五一年土地改革以前，郭家灣和何家灣實際上就是一個村，所以兩個村莊的人來往密切，郭何兩姓互有通婚。
1982年的夏天某一個日子，郭家灣的郭德明騎著他漂亮的永久牌自行車回家。從福寶中學的教師宿舍出來，郭德明就哼起了小曲兒，他哼的是鄧麗君的甜蜜蜜，此刻，他的心裏也是甜蜜蜜的。
同在古城師範畢業的劉菊英也被調到福寶中學來了。是她自己申請來的還是縣教委的安排郭德明當然並不知道，但是他高興。這個在學校裏一直不正眼看他的劉菊英，聽說她的表舅在教委工作。她不是說她肯定會留在古城小學的嗎。今天還不是一樣被調到福寶中學來了。這麼一來，年輕帥氣的郭德明是不是就有機會追求她了呢？或者說，郭德明是不是覺得可以長長出口氣了呢？
這樣一想，郭德明吹起了口哨，吹的還是甜蜜蜜。他想起了那年在開水房外無意隱秘的一瞥，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那雪白柔嫩的一對乳鴿曾經讓他的心飛了很遠很久，像長了草一樣在少年的溝坎裏蔓延了兩三年。出了小鎮的大路，郭德明拐了一下自行車龍頭，朝一條鄉村土路上而去。
郭老師！一個女孩的聲音怯生生地傳來。郭德明一看，是鄰村的何紅蓮。何紅蓮從樹林裏走出來，她的臉蛋紅紅的，似乎是剛剛小解出來。
郭德明哦了一聲，上下打量起何紅蓮。一聲素色衣服的何紅蓮長大了，結實飽滿的胸部在輕輕起伏。她雙手捏著衣角，背著一個舊書包，熱切地看著郭德明。
郭德明說，哦，是紅蓮啊，來來，我帶你回家。
何紅蓮猶豫著看著郭德明的自行車，說郭老師你走吧，我走路。
郭德明說沒事沒事，順路啊我帶你，很快就到了的。
何紅蓮嗯了一聲走過來。郭德明說坐過自行車沒？何紅蓮搖搖頭，臉蛋更紅了。郭德明說我騎上車，你在後麵跳上我的車後座，我帶你。何紅蓮搖搖頭。郭德明說那這樣，你先坐上來。何紅蓮走過來，不知如何是好。郭德明一隻腳點在地上，說坐上來啊不怕的。何紅蓮分開雙腿跨上去，雙手緊張地抓住郭德明後腰上的衣服。郭德明說對的對的你不用緊張。何紅蓮嗯了一聲。郭德明騎動車子，隻聽見身後何紅蓮啊地一聲驚叫，一個仰麵朝天摔在地上。郭德明連忙支起自行車，跑過來拉何紅蓮。何紅蓮滿臉通紅，胸部更是劇烈地起伏起來，她雙手拍著自己的屁股尷尬得要死。郭德明笑，說摔疼了沒？何紅蓮說沒事沒事你自己走吧，我不坐了。郭德明說你別怕別緊張啊，我騎車的時候你雙腳離地別緊張。何紅蓮嗯了一聲不動。郭德明扶何紅蓮坐上去，他的手自然地扶住何紅蓮的肩膀，說你坐穩不用怕，腳尖抬起來別掂在地上，放鬆。然後郭德明推動車子向前滑行，他一扭身屁股坐在座墊上，右腳從前麵抬過去。何紅蓮雙手本來扶著坐墊，郭德明的屁股一壓下來，何紅蓮雙手一收，緊張地抱住了郭德明的腰。郭德明感覺到後腰部位兩團柔軟壓著，說不出的舒服。郭德明說對對，你要是害怕就抱著我的腰。偏偏這樣一說，何紅蓮雙手鬆了一下，她意識到自己的胸部挨著郭德明的身體了，兩隻手分別抓住了郭德明的衣服下擺，使勁拽著，嘴裏說啊啊慢點慢點太快了我要掉下去了啊。郭德明哈哈笑，說放鬆放鬆，你坐兩次就不怕了。何紅蓮雙腳離地不停晃動，手上還是緊緊抓住郭德明的衣服，她覺得坐在自行車上真快，一忽兒就離開剛才摔跤的地方幾百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