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瀘州城內,兩名更夫踱著步子。其中一人打了一個哈欠,道:“三哥,這天兒這麼冷,一會去我我那喝點酒暖暖?”

“哼,你小子,上次咱倆喝酒讓趙黑臉看到,被他好一頓訓斥,還不長記性?”

“嘿嘿,三哥你可別這麼說。你有嫂子在家給你暖被窩,小弟我光棍一條,這大冷天的,隻得借酒澆愁咯。”

“還借酒澆愁,你有個什麼愁的?”黃三把更鑼遞給了李延,哈了口氣搓了搓手,道:“打完四更,我先回去陪你嫂子了,她這幾日老睡不安穩。”

“得嘞,三哥,那一會四更完,你先回去陪嫂子吧。明兒去你那蹭飯,嘿嘿,嫂子烙的餅我可愛吃了。”

“知道了,少不了你小子的。”黃三應允,看了眼滴漏,時間已然差不多了。於是從李延手中接過銅鑼,說:“準備打四更吧。”

話音未落,李延卻突然盯著前麵,驚叫起來:“三哥你看,前麵好像起火了?!”

黃三也抬頭往前看,黑夜之中,火光漸起,卻看不清起火的具體位置。兩人急忙向前跑去,轉過兩條街,才看清楚,原來是金員外家。

黃李二人走近了,才發現此時的金府已是火光衝天,濃煙滾滾,府門緊閉,卻未聽到有人呼救。

李延當上更夫還沒幾天,此時嚇得哆哆嗦嗦,已經說不出話了,而黃三也慌了神。兩人一對視,趕緊敲著鑼,往捕快趙升的住處跑去。

此時,金府斜對麵的客棧二樓,一間臨街的客房外窗微微開了條縫。房內一人盯著兩名更夫,直到看到他們慌張離去,才關上了窗戶,自言自語道:“王大人,我也是奉命行事,你莫怪我。他日我多給你燒些紙,你泉下有知,早日投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