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滿臉殺氣,盯著寸頭男和“三叉戟”,這一老一少手持噴彩禮炮,笑得十分猥瑣。

“兒子,祝福你,沒想到一眨眼,你都這麼大了。”

劉麗萍抱住王一,沒意識到兒子呼吸困難。

無論如何,王一感受到母親深沉的愛,他的眼圈濕潤了,多年的委屈傾瀉而出。他伸開雙臂,剛想抱住母親,老人家順勢繞到背後,一臉笑意地走向司馬教授。

後來王一回憶,怪異的氛圍應該是從此刻開始的。

三層蛋糕,全部浪費在大家臉上,曼曼帶著複仇的心態,將最上層的蛋糕拍向王一。

很遺憾,沒躲過。

沒來得及發飆,小鹿已放起音樂,寸頭男和孫柏勃翻遍書櫃,母親支起麻將桌後,小綠獨自玩起藏貓貓了。

無可奈何,生無可戀,還會有更糟的事嗎?

這時,房門敲響了。小鹿蹦蹦跳跳地拉開門後,一個留著娃娃頭的女孩遞上禮品盒,這女孩很麵熟。

“王大爺,生日快樂!”

“我不是你大爺,你是誰?”王一仇恨地望著她。

“我找司馬教授。”

一提司馬,王一想起來了。在夜市吃小龍蝦的那晚,司馬曾握著這女孩的手,經過他的桌旁。這女孩目測最多二十歲,身高在他的第三根肋骨間。

簡直就是頭啃嫩草的老牛。

王一瞪向打麻將的司馬,眼球充血了。

“下晚自習了?”司馬笑著問。

女孩點點頭。

“介紹一下,”司馬指向女孩,“這是我女兒花花。”

“女兒?”

除了劉麗萍和王白衣,房間裏的人都破音了。

“你有女兒啊?”美心捂著嘴巴問。

“是啊,十年前我離婚後,我女兒選擇和我生活,”司馬瞥向女兒,那女孩和小綠一見如故,嬉戲地不亦樂乎。

離婚,絕不是你拈花惹草的借口。本來王一想質問出這句話,司馬卻先開口了。

“王教授,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司馬點上雪茄,王一沒來得及阻止,“我並不是不想結婚。我曾問過我女兒的意見,她說不想要後媽。我想,等她長大後,我就可以和一個女人相伴到老了。”

望著逗貓的女兒,司馬的臉龐傾斜四十五度角,露出謎一般的笑容。或許是角度的緣故,有生以來第一次,王一覺得他很像高倉健。

“我還有局,先走一步。”“三叉戟”係上骷髏頭圍巾,起身要走。

機會來了。

王一起身,提高音量道:“時間不早了,不如大家都散了吧?”

眾人安靜了兩秒鍾,立刻又恢複喧鬧。

“三叉戟”從書架上抽走名為《無緣社會》的書,拍了拍王一的肩膀。

“年輕人,這種書,不適合你。”

“你是我見過的最囂張的偷書賊。”

“三叉戟”笑了,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出房間。

“偷書也就罷了,進屋還不換鞋,至少也該戴上鞋套啊,滿屋的彩紙片,當我家是墳場嗎?”

小聲抱怨著,王一悻悻地走上陽台,拉上窗門,頓時屏蔽了房間裏的喧囂。

王一滿臉殺氣,盯著寸頭男和“三叉戟”,這一老一少手持噴彩禮炮,笑得十分猥瑣。

“兒子,祝福你,沒想到一眨眼,你都這麼大了。”

劉麗萍抱住王一,沒意識到兒子呼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