鴦川井野睜開眼睛,全身上下傳來一陣酸痛.腦瓜也傳來“嗡嗡”地聲音,而視野也好像少了很多.
“這是……哪裏?等等……我的右眼……瞎掉了!”
鴦川注意到了視野少了大半,右眼根本無法睜開,還流出惡心的白色膿水.
他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此時的自己正站在一個類似礦場的地方,手中還握著一把鐵稿,周圍有許許多多的人在埋頭苦幹,時不時有倒下的人,很快被穿著盔甲的人拖走,不過沒有人在意,好像習以為常了一樣.
而最讓他在意的是,這裏的人有普通的人類,長著尖尖耳朵的精靈和妖精,或獸麵人身的半獸人和全身皮毛的獸人.
鴦川看向旁邊的一攤汙水,上麵倒映出的人卻異常陌生.
瘦小的身軀上遍布著大大小小,有新有舊的傷口,像被鞭子抽的傷痕,幹枯且沾染著鮮血的頭發雜亂地鋪在臉上.
透過那黑發,鴦川井野看到了一張蒼白如死灰般的臉.
“這是……我嗎?怎麼會?明明看起來才十幾歲的樣子……”
荒謬的景象,讓人覺得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夢境與假象.
“喂!你在偷懶嗎?!”
一個手中握著長鞭的人對著鴦川吼道.
“啊,十分抱歉!”
鴦川的聲音十分沙啞難聽,幹燥的喉嚨裏像爬滿了蟲子.
這具身體瘦小又缺乏體力,無法進行眼下的這些工作.
雪不斷地飄下,令人心生憧憬,而對這些悲慘的奴隸,是致命的.
鴦川冷靜思考了一下,打算先就此觀察情況.
沒過多久,一個裝著發黴麵包的推車運來.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發瘋似的爭先恐後衝上去.隻有鴦川慢吞吞地跟上排隊的隊伍.
吃的都優先發給幹活多的人,鴦川隻能得到聊勝於無的食物-----一塊十分小比石頭還硬的發黴麵包.
食物過少導致體力不足,無法幹重的體力活,奴隸主又毫不留情地將減少食物當作懲罰.這樣的惡性循環不斷持續著,也少有奴隸能活過這個冬天.
看著這些人都津津有味地吃起來,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鴦川還是硬著頭皮用牙齒使勁地啃著.想要了解目前的處境,就先要想辦法在這個惡劣的環境活下去.
“小鬼!你背後那是什麼!交出來!”
一個身材粗獷的男人將男孩手中緊握著的麵包奪過來扔進自己嘴裏,然後一拳將男孩打倒在地,男孩像失去生命那樣倒在地上痛哭起來.
但不管是誰,全都默不吭聲,沒有人出麵製止.
因為這就是弱肉強食的規矩,想要活下去,就隻能靠掠奪他人.
等到壯漢走開,鴦川才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用力將手中的麵包撕扯成兩半遞向男孩.
“喏,給你.”
滿臉淚水的男孩看向麵包,突然出現的幸運讓他雙眼有了一絲希望,沒有絲毫猶豫地拿過麵包塞進嘴裏,再警戒地左顧右盼.滿臉的灰塵也遮不住他神色裏透露的喜悅.
“那個……謝謝!”
男孩這才想起來向鴦川道謝.
“不用謝,我也不是無償給你的,我想向你打聽些事.”
從男孩口中鴦川明白了他現在在一個名為【斯特凡】的礦場,他們都是貴族買來采礦的奴隸.
就這樣幹到了晚上,鴦川已經感到體力不支,這具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
“可惡啊……這樣下去遲早會死的.”
沒有適當保溫造成的熱量大量散失,四肢早已僵硬.通過將近半天的觀察,整個礦場四周都有人看守,想逃走幾乎也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