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天寒地凍。呼氣成霧,滴水凝冰。
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每年十月,北宋國北方都會迎來一年一度的大寒潮。寒潮由極北之地起,浩浩蕩蕩,鋪天蓋地,從最邊遠的寧遠城一直肆虐到四萬八百裏外的九華山脈,方才被巍峨高聳的群山所阻。而被寒潮所籠罩的四萬八百裏疆域便被世人統稱為北彊,乃是九洲大陸出了名的苦寒之地。一年當中,有近五個月是“寒風摧樹木,嚴霜結庭蘭”的寒冬。
北彊再往北,便是九洲大陸的邊緣---無盡北海。北海深不知多少裏,廣不知多少裏,廣袤無比;海水幽藍,寒冷刺骨,草木落入其中則沉,人獸入其中則亡,唯有北地特有的寒冰能浮於其上;海水深處更有萬丈蛟龍與怪獸潛伏,凶猛強橫、縱橫海域,人力不可敵;另有無盡颶風終年徘徊在海麵,可謂是天地間天然的絕境。
然而今天,在這絕境北海中,卻有一艘巨大的海船在北海中破風前行。
海船上插北宋黑龍旗,高百丈,長三百丈,寬約六十丈,碩大無比,通體由千年寒冰雕造而成,晶瑩剔透卻硬比鋼鐵。
船頭為冰雕蛟首,麵目猙獰,上立一人,身披重鎧,背負巨刀,迎風獨立,雄偉非常。
這人年約二十七、八,劍眉星目,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猶如石雕,透露著軍人特有的堅毅。
“稟告將軍!海圖顯示我們距寧遠城還有五百裏,預計二個時辰便可到達!”
一個身穿北宋校尉製式黑色鎧甲的壯漢頂著連千斤巨石都連刮跑的颶風走出船倉,單膝跪地,向屹立蛟首的將軍稟報道。
“我知道了!”蛟首屹立的將軍頭也不回,依舊眯著雙眼,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淩戰!命令飛熊軍加強戒備,不可鬆懈!北海是海獸的天下,凶險無比,稍有不慎便會魂歸大海。我等既已完成目標,切不可行百裏者半九十。”
“遵命!”校尉淩戰恭敬地站起身,右手握拳,重重在胸前刻著咆哮熊頭的鎧甲上錘了一下,以示領命!又接著道:“將軍,您已在外守了七天七夜,還是回去休息一下,換卑職來守吧,反正路途也不算遠,海圖上也未標明附近有海獸出沒,應該無事。”
“海圖也不是萬能的。”將軍回頭看著淩戰,“你跟我行兵打仗也十多年,大大小小打了數千仗,當知兵無常勢,水無常形的道理,更何況這未知的北海。凡事越到最後,就越要謹慎,切不可懷有僥幸之心。”將軍說到這,遙望無盡海域,輕歎一口氣,“況且這次出海,是因為我的私事。萬一有事,讓兄弟們受傷,我卻難以心安。”
“將軍切莫如此。”淩戰聽將軍這樣說,頓時激動道:“卑職等能有今天,全靠將軍。將軍待兄弟們親如手足,食同桌,睡同床,如父如兄,沒有將軍,兄弟們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哪能活到今日,而且將軍還帶領我們揚威天下,整個北彊那個不知我們飛熊軍百戰百勝的威名。莫說陪將軍來趟北海,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隻要將軍一聲令下,我等也不惜此身。”
“不惜此身、百戰百勝!哈哈哈哈哈!”將軍摸了摸胸前的咆哮熊頭,迎風大笑,“就算是威震天下又如何,終究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罷了,不如歸去,不如歸去,哈哈哈哈哈!”
言語之間,頗有些蕭瑟之意。
北宋,九洲大陸四大國之一,與南明、東唐、西漢並肩稱雄於世,擁有雄兵億萬。而在這億萬雄兵中,能在製式鎧甲上刻上標誌的軍隊卻不足十指之數。這些軍隊無一不是立下潑天大功,以戰功稱雄於世的絕世精兵。
眼前在鎧甲前刻著咆哮熊頭的軍隊,便是北宋九大絕世精兵之一的飛熊軍,將領為寧遠城城主,北彊王趙裕手下十三太保之九的不敗戰將---趙存良。
“轟~~~!”
趙存良笑聲未絕,海船左側十數裏處,一個如山巨影突然破海而出,發出震天巨響。
這巨影長約五百丈,高約百二丈,巨大無比,體型比海船更甚。其外型和鯨魚相似,卻長著滿口利齒,每一顆都如小山般大小,寒光朔朔,利如神兵,望之令人膽寒。
“冰鯨獸!”趙存良望著這巨獸,瞳孔猛地一縮。
一旁的淩戰也張大嘴巴,滿臉地震驚。
“怎麼回事?”
“是什麼聲音?”
無數飛熊軍士兵被震天巨響驚得紛紛跑出船倉,一個個看著眼前的遮天巨獸目瞪口呆,手腳發軟。
“天啊!好大啊!這就是海獸嗎?”
“是冰鯨獸!是冰鯨獸!天啊!居然比我們的寒冰戰艦還要大,想不到我們居然碰到了如此凶獸。”一個士兵失色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