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粉色的窗簾照進白芷的房間,因為喝了張心怡給的據說有安神效果的藥劑,白芷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的下午。
對白芷而言,這是記憶以來第一次,真正安心舒適睡了個懶覺。
以前,不是早早起來工作,便是頂著頭痛,莫名其妙的睡死過去,每次當從那種奇怪的昏睡狀態醒來的時候,白芷都覺得全身虛脫了。
“差不多該回去了吧,不能再打擾心怡姐了。”小臉上流露出了一絲憂愁。
其實白芷在昨天第一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想要離開,不過那個時候身體實在有些難以行動,所以才會厚著臉皮,在裴葉的家裏住了一個晚上,在白芷的理解內,這已經快要屬於“厚顏無恥”的範疇。
在母親去世後,白芷的生活隻有她自己一人,不懂言笑,不知冷暖,為了保護自己而女扮男裝。
饑寒交迫也好,被惡毒的話語刺傷也好,身體的缺陷也好,被病痛折磨也好……白芷都沒有依靠過別人,全憑自己的意誌,慢慢的挺了過來,直至遇到張心怡之前,白芷甚至都不會與人親近。
精神世界,完全的自我封閉。
在白芷醒著的時候她已經想好了,現在被一夥不知名的人盯上,原來的地方肯定是不能住的,一會離開裴葉家之後迅速的返回原先的住處,拿走淨土的遊戲頭盔和銀行卡立刻就溜!
畢竟她現在最大的財產就是淨土內的虛擬物品,另外最為關鍵的,便是她母親的銀行卡。
白芷是黑戶,之前一直用的銀行卡都是她母親生前的那張,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有被注銷掉,但若是卡不見了,白芷可沒有辦法補辦,更沒有辦法重新開戶。
隻能期盼,那些闖入她家裏的人沒有把銀行卡和頭盔搜走。
事實上,白芷幾天來比起自己的安危,更在意的,是這些。
“心怡姐?裴……葉……大哥?”白芷推開了房間門,壓著聲音小聲的呼叫著。
然後,她忽然發現,自己不知對裴葉用何種稱呼才合適,直呼其名?似乎有些太不禮貌了。
裴葉家的二樓一個人都沒有,白芷順著走廊,下樓梯的時候發現,這個房子裏似乎來了客人,就在一樓的客廳,與張心怡還有裴葉在交談。
而且,那個女聲,白芷還挺熟悉的!
風之丘的會長——風月!裴葉的對門鄰居……鄭雪,那個漂亮得一塌糊塗的富家小姐。
“怎麼會是她?!”白芷心頭一顫,一腳踩空,慌忙抓住樓梯的扶手,才沒有摔倒。
這聲異響終止了三人的談話,六隻眼睛齊齊的聚集到了這個冒失的身著粉色睡衣的少女身上,氣氛一度沉寂。特別是被鄭雪看著的時候,白芷感覺心裏毛毛的。
“她是?”
“我妹妹,前幾天從國外回來的。”裴葉笑著說道,麵容一變,看著白芷的目光又變得柔和了幾分,“好了,愣著做什麼?哎呀,我說過很多遍了,家裏的地板好多天沒有請人打理過了,不要光著腳到處跑,快穿上鞋。”
“啊?哦……嗯,抱歉。”白芷立刻退了回去。
“沒想到,裴葉還有一位這麼可愛的妹妹。”
“可愛嗎?好像確實挺可愛的。”裴葉的話聽起來很自然,語調和表情一點都不像是臨場發揮。
躲在樓梯轉角的白芷怔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心想著,裴葉的意思應該是讓自己趕緊回二樓,不要打擾他們。唯一不解的,便是“妹妹”這個說法,為什麼要對鄭雪那樣說?
啊?難道說……裴葉正在追求鄭雪?
她兩個人剛才聊天的樣子就有些親密。
他們是情侶嗎?
為了不讓對方誤會,所以才那樣說的?
如果是那樣的話,反正心怡姐也在,說我是心怡姐的妹妹或者朋友,不會更好嗎?這樣說謊,以後要圓回來的時候,豈不是更加容易讓對方誤解?
鄭雪和裴葉沒有聊多久就離開了,兩人聊天的內容白芷也沒有聽到,在鄭雪離開五六分鍾後,白芷才小心翼翼的從樓梯上下來了。
“哎,我說啊,剛剛才和你說過,不要光著腳到處跑了啊。”裴葉一臉鬱悶的說道,“是上麵準備的鞋子不合大小嗎?啊,我記得這邊還有一些,嗯……”
說罷,裴葉徑直的走到門口的鞋櫃,開始翻了起來。
白芷一臉迷茫,而張心怡則在一旁捂著嘴偷笑著。
“裴葉先生不用麻煩您了,我馬上就要回去了,打擾這三天,真的是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