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輕人那雄健的身軀內,澎湃的力量根本無法壓抑,絲絲散溢出來,化成閃電抑或是深黑色的小風暴,又在沉重盔甲上撞得粉碎,而甲麵在這樣狂野的能量衝擊下卻如水過無痕。
年輕人衝到老人身後,單膝跪下,還沒說話就聽老人笑著問了一句:“回來啦。”
這一句話如有化冰之力,年輕人原本肅殺而威嚴的神情頓時一鬆,咧嘴一笑,說:“嗯,回來了!”
“你啊,該收收性子了。”老人轉過身,身後那一麵幕牆卻依然在運轉。
年輕人啪啦起身,瞧了一眼老人身後,頓時嘴角一垮,鬱悶的嘟囔著說:“法卡羅爺爺,您可真會享受,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閑心看這些沒用的東西。”
法卡羅·迪恩塞克搖搖頭,笑而不語。
年輕人卻是耐不住了,嘿嘿一笑就道:“法卡羅爺爺,我搶了一個半位麵!您猜猜看,我在那裏找到了什麼!”
年輕人阿穆爾·伊本·阿斯不等老人回答就急急取出了東西。
他身側一個光影般的世界如水流般淌過,依稀散逸出位麵的氣息,一閃即逝,而阿穆爾手中已經多了一株莖葉瑩瑩如玉的小樹。
這株小樹樹葉脈絡流淌銀沙,樹根還裹著一團墨般黑的土壤。
這一下老人動容些許,但並無其他表情。
這是種星之樹。
傳說中種星之樹能為位麵凝練本源,提供能量,價值僅在黃金世界樹之下。
然而麵對如此至寶,老人似乎沒有什麼情緒。
或許到了這個他這個年紀,有他這一生風波奇詭諸般經曆,就算是整個世界都給他,他也未必會心動了。
阿穆爾期待的誇獎又落空了,他恨恨一抓頭,原地轉了兩步,到底忍不住:“法卡羅爺爺,您就不能表示一下驚訝嗎!這可是種星之樹啊!種星之樹!可以為位麵凝練本源提供能量的種星之樹啊!”
“阿穆爾!你又在別人麵前展露你的原生位麵,跟你講過多少次了,這有多危險你是不清楚嗎?”
老人恨鐵不成鋼,抬腳一踹,被年輕人一把躲過去。
一大一小於是眼瞪眼,場麵硬是被阿穆爾給帶偏了。
他拚了命地炫耀手中的位麵至寶,又講起這半年位麵征戰的血火硝煙,說到激動處,手舞足蹈,過了那麼一會,才猛然一頓。
他咽了口口水,才想起此行可不光是要跟老人炫耀位麵征戰史,當即便收斂起嘻哈無賴相,正色道:“對啦,海倫剛才要跟您請示這一屆學院畢業大典的事來著,問您是否參加大典。”
老人的臉色被阿穆爾氣得臭臭的,臭著臉色甩出一句:“參加個屁!你個不省心的小子又調戲海倫了是吧!當心我把你屁股揍爛!滾滾滾,馬上給我去學院報到,這一屆的畢業大典由你親自去主持!”
“主持個屁!老子才不幹這種小事!”
阿穆爾·伊本·阿斯急吼吼扯了一句,一把將手中那株種星之樹扔到地上,身影一閃就離開了俯瞰之廳。
來時有如風火,去的時候也是幹脆利落得一塌糊塗。
法卡羅·迪恩塞克望著年輕人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嘴角一扯,恨鐵不成鋼的罵了句渾小子,手一抬,地麵上那株種星之樹浮空而起。
種星之樹的價值不需多說,半個伊斯法罕城來換都換不起,若是放到大陸拍賣會場上,必然風雲四湧。
老人搖搖頭,左手一劃,身前出現了一團光影,光影中浮陸、繁星、枯寂宇宙的情景一一閃過,這是老人的原生位麵。
老人從容走進光影走進位麵裏,最終將這株種星之樹封印在一個水晶方盒中,放入他位麵裏專門建造的圖書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