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清郡,陳橋縣城。
晨光微曦,山林中氤氳著一層薄霧。
霧氣之中隱約可見一道少年的身影,年紀約莫有十三四歲的樣子。
少年的身形很是靈動,騰挪跌宕仿若靈猴一般,手中一杆長槍勢如火疾如風,槍影漫漫。
少年喚作沈念,靈魂來到這個世界已有三年之久。
前世的他是一名外科大夫,整日間要圍著手術台來回打轉,各種的作息不規律早已是習以為常。因為一次手術的時間過長,剛剛走下手術台的他突然間眼前一黑心髒驟停,等再次睜眼醒過來時,卻已是物非人非。
從最初的迷茫,彷徨到接受這一切,沈念用去了近半年的時間,亦可說是這半年來他一直都在融合原身的記憶,接受自己變成了一位同姓名少年的事實。
隨著日頭的漸漸升高,沈念身上的汗水已然是浸透了衣衫,初顯雄壯的身體下有一股渾厚的力量在不停的湧動,汗水蒸發之後生成了白氣,讓整個人看起來霧氣騰騰的。
“念兒,念兒”
陣陣的呼喚聲由遠而近,沈念聞聲槍式一收,高聲叫喊道,“娘,我在這呢”。
“你這孩子,又一大早就跑到山上來練武。”
一位年輕的婦人順著山路拾階而上,慢慢的朝沈念走過來。
婦人的年紀大約在三十歲左右,身形纖細衣著華美,秀麗的臉龐上還帶著幾分嗔怒,她正是沈念的母親,秦嫣。
沈念擦了擦臉上的汗珠,走上前去攙起母親的手臂。
“娘,我有些餓了,咱們快些回去吧。”
“倒還知道餓了,你這武癡的性子真是跟你爹一模一樣。”
秦嫣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沈念的額頭,沈念隻是嘿嘿一笑也不吭聲,右手挽著母親的手臂朝山下走去。
許是融合了記憶的緣故,沈念很自然的就接受了原身的感情,而且這三年來他也早已習慣了這些。
這座山脈位於陳橋縣的境內,山脈不大當地的人都稱之為小嵐山,原本的稱呼早已經是沒人記得了,久而久之小嵐山這個稱呼也就這麼定了下來。
靠山吃山,山下的人們基本都靠著小嵐山過活,而沈念的父親沈安泰,本是一名山中的采參客。
山裏的人生性淳樸善良,與外界的溝通交流也基本都來自於到山中采辦山貨的客商。
聽多了外麵世界的繁華精彩,當初十九歲的沈安泰武道已是略有小成,又不甘於山中的平淡,決定要離開從小生長起來的沈家莊,與一起長大的玩伴沈慕華兩人外出闖蕩。
然而外麵的世界人心難測複雜多變,並不像客商嘴裏所說的那樣精彩紛呈。僅僅一年的時間,不怎麼通曉人情世故的二人已是遭受了不少的磨難。
先是被人哄騙在碼頭上做了扛包的苦力,後來又卷入了當地幫派之間的廝殺,經曆了數次的生死爭鬥才逃離了出來。
不甘心就此返回山裏的沈安泰決定另謀出路,與沈慕華商議之後,二人來到了允州的治所南陽郡決定投軍。
一年來的磨礪讓兩人懂得了生存的不易,在初入軍伍這段最難熬的日子裏堅持了下來。
之後憑借著武道修為傍身,二人很快就在軍中站穩了腳跟,沈安泰更是如魚得水,憑借一身家傳的探雲槍法在軍中大放異彩。
軍中向來以強者為尊,三年多的時間裏沈安泰憑借著出生入死敢打敢殺,積累下來大量的戰功,加上本身又為人謙遜,在同袍中的威望也是頗高,蒙主帥孫乾的器重官拜都尉一職,掌三千軍中精銳之士,武道修為也是達到了鍛骨境初期。
武道一途,分筋膜,氣血,鍛骨,煉髒,宗師,武尊。
筋膜境武者,全身皮膜練到極致,雙臂之力能開十石硬弓;氣血境武者,氣血渾厚連綿不絕,如同大河流淌;鍛骨境武者,耳聰目明普通刀劍不傷筋骨,隻身可敵數百名軍中精銳;煉髒境武者,氣血蘊養髒器,生命力十分的強橫,可激戰三日不倒;宗師境武者,全身氣力調順肉身已有萬斤巨力,氣血如汞可催發出離體勁氣,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莫大的偉力。
至於武尊境強者,成就圓滿打通天地之橋,肉體已修成無漏金身,身俱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還能夠肉身翱翔與天地之間,已然是傳說中的神仙人物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沈安泰的晉升不乏有宵小之輩的妒忌,設下來計謀要陷害沈安泰。恰逢允州境內有異族作亂,主帥孫乾派遣了沈安泰為先鋒,在有心人的誘導之下,沈安泰的輕率出擊打亂了戰局的部署,致使初戰失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