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疼疼!
胸口處傳來的劇烈疼痛感讓得少年猛地睜開了雙眼。
“還不滾開!”
墨黑的石碑之前,一名白衣執事語氣淡漠道,對著這個跪在墓碑前,剛被他踹了一腳的少年露出厭惡之色。今天是老祖下葬的最後一天,後麵還有無數人等著跪拜,這家夥竟然跪著發愣這麼久!
“你好大的膽子!敢踹我家牆兒,你想死是嗎?”執事身後傳來暴怒的婦人聲音。
“我奉焚尊者……”
不等執事說完,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卻在執事的臉龐上響起:“好啊,好啊,老娘不過才離開八年,你們這些小廝便敢欺負到我們娘倆頭上了!”
四周的人皆是露出懼色,驚異的望向這個脾氣火爆的女人,彼此低語,這個麵生的女人好像是?
寧夫人!
少年茫然的站起身,身邊絮絮叨叨的嘀咕聲,以及那個不認識的女人的火爆吵鬧聲越發的清晰入耳了。
愣了愣,熟悉的外殿廣場,熟悉的一切。
所有人都是一襲白衣,更有零零散散來來往往的忙碌的人,頭係白巾,一臉悲戚之色,這是誰隕落了?
少年隨即將目光放在那墨黑的石碑之上,在上麵淡黃色的熒光赫然閃爍著四個大字:垂雲老祖!
身體陡然一個踉蹌,少年不可置信後退兩步,看看石碑,又翻看自己這白嫩的過分的手臂。
這是怎麼回事?
前幾日不是還在突破凝神境道境後期嗎?
怎麼就隕落了?而且這具身體是怎麼回事?
不顧周邊的鬧騰,少年愕然起身,捂著尚在疼痛的胸口,咳嗽兩聲,轉身,往前麵走去。
“老祖乃是當世最有望突破到那道祖之境的強者,好端端的怎麼就隕落了呢?”
“可惜了,三尊見垂雲老祖隕落,沒有一個有悲傷的神色,我聽說那小尊者甚至揚言要將老祖的聖體拆分做法器呢,最是無情修士家啊!”
少年的臉皮一抖。
“要怨就要怨老祖太過花心,本和雪仙子神仙眷侶,偏偏還要去勾搭什麼鴻仙子,舞仙子什麼的,不僅鬧得家庭不和,更是兒孫不孝啊!聽說這個時候三尊早就撇下老祖回各自宗門去了!”
“真不知道老祖是怎麼想的,雪仙子一手變幻術出神入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老祖硬是將雪仙子給活活氣走了,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痛下殺手,斬殺了雪仙子,所以啊,我估計老祖的……和焚尊者脫不了幹係!”
“什麼脫不了幹係?”
“噓,蠢啊!老祖的隕落啊!可憐的老祖!”
周圍傳來的聲音讓得少年苦澀不已,想他堂堂的凝神境即將突破到道境的大能,不曾想到,在普通修士的眼中會是這等的可憐。
花心?這便是花心的代價嗎?可是哪個修士不是三妻四妾的,為什麼他垂雲老祖便是不行,他也想一心一意,隻是……
“牆兒,不要亂跑,今天是垂雲老祖宗下葬的日子,會來不少大人物的,若不小心得罪了,娘就保不住你了!”
結束爭吵的寧夫人扯開擋在她麵前的一個又一個人,終於找到藍牆了,她將少年摟在懷裏,柔聲道。
喂喂喂!
這具身體好歹已經十六,七歲了,你就算是她的娘,這樣溺寵,不合適吧!
少年嘴角微微抽搐,眼角餘光掃了一眼人群,果然看到周圍散發出的同情和譏諷的目光,這種目光之中還有一種別樣的意味,隻是他們忌憚抱著的少年的女人,這才沒有更加過分的開口搶白。
突然整個外殿廣場傳來一道道嘩然之聲,少年也聞聲抬頭望向朗空之中,突兀的目光一縮,目光死死的盯著天空中的人。
來人長發披於背心,一節雪白披帛側臀而飛,身後更有紅霞縈繞,如同九天之女飄下凡塵,兩位嬌小的童女抱著花籃緊跟身後,她麵若清霜,踏空而來。
絕色不可方物!
這人,垂雲老祖最熟悉不過了:雪仙子!
雪仙子的出現在廣場上引起了巨大的躁動和猜測,直到雪仙子往內殿方向,垂雲老祖的遺體存放之地飛去了的時候,安靜的外殿廣場之上,臉色憋得漲紅的人群才爆發出比之前為激烈的討論聲,如此熱鬧的程度,仿佛現在辦的不是白事,而是喜事一般!
“雪仙子?那是雪仙子!”
“好美!那便是雪仙子嗎?”
“什麼雪仙子,那是小尊幻化出來的,小尊做這種出格的事情已經不是一兩次了,垂雲老祖活著的時候,小尊就變幻過雪仙子的容貌,據說還騙過焚尊者,趁機罰他麵壁三年呢,後來小尊者可是被教訓得不輕,牙都被打掉了三顆,還嗤嗤笑被氣得不行的焚尊者呢。”有人不以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