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嘯端著半碗熱水,邊喝了兩口,邊心事重重,有些呆滯地看著沈府門口。
沈府門口有花有草,有假山,也有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影,隻不過常嘯看的不是他們,常嘯看的,是眼前紛紛揚揚,灑灑落落的大雪。
雪厚大,輕盈,潔白,自由,看似沒有靈魂,卻獨自飄蕩得歡快,其實人要靈魂幹什麼呢,渾沒這雪活得自在快活。
“三劫第九難,這最難挺過去的一難,該來了吧!”常嘯心中輕歎。
七年了,常嘯等了七年了,七年前他無意中得到陰陽仙術傳承,可是並沒完全掌握,要想完全掌握,就得挺過這三劫九難。
又是一年年關將至,不管這三劫第九難將以什麼災難方式降臨,年關將至,那麼這災難的到來,又離他常嘯逼近了一步。
而這一連幾天下了好幾天大雪,雪地一片潔白,看似令人都忍不住鬆懈困倦,放鬆警惕,可是常嘯知道,愈是這樣的平靜潔白的天氣,愈是危險逼近。
空氣中明顯飄蕩著某種欲至他於死地的氣息,他感覺出來。
“混帳東西,收碗了!”沈竹這個姨娘喝斥常嘯:“你這姑爺當的,越來越傻了是吧,這點小雪,有什麼好看的,你別告訴我,你想去看你媳婦參加的全宗比武大會。”
“嗬嗬,王八蛋姐夫,別想了,你這實力,也太低了,去了給姐丟人。”小姨子琉梳推了推吃完的碗筷,一臉嫌棄地玉手略伸,有如玉皇王母:“上茶吧。”
常嘯歎了口氣,上門女婿還真不好當啊,七年前他入贅沈家,就一直這樣被呼來喝去。
有什麼辦法呢,一個是她老婆的妹妹,一個是她老婆的姨娘,關健的,常嘯入贅的這個沈家可是美女之家,丈母娘沈月,老婆琉璃,妹妹琉梳,都是實打實的美女。
丈母娘沈月修為高深,聽說達到了半步神魔境,是這殺魂宗內七大長老之一,有權有勢的人物,今天宗門舉行大比武,她有事和琉璃沒回家吃飯。
而常嘯,作為父母早亡的孤兒,能被這種家族收留,還能怎樣?
當兩杯茶分別被常嘯送到沈竹,琉梳手裏的時候,常嘯已是習慣的陪著笑臉了。
“姑奶奶,沒什麼吩咐了吧。”常嘯一臉認真地問。
“沒什麼吩咐,你這豬腦子怎麼想的。”琉梳用茶蓋碰了碰茶杯,“今天林丫頭回她老家去了,說是有事告幾天假,等會你收了碗筷後,就去把我們幾件衣服洗了吧,對了,還有姐姐兩雙鞋,娘和姨好象也有些衣物。”
“這不好吧,我還想去看看琉璃比試呢。”常嘯經常給她們洗衣服,可是今天吃了飯,就是整個殺魂宗內大比武的時候,這個時候,他雖然和琉璃這個老婆關係不怎麼好,但還是私下裏,想去瞧上一瞧,畢竟是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嘛。
常嘯17歲,身形瘦弱,他老婆琉璃可是殺魂宗內有名的美女,常嘯也有好幾個月沒看到她了吧。
“琉璃的比試你就不用去了!”
沈竹沉起臉道:“你這窩囊廢,你也不撒泡尿自已照照,琉璃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身份,琉璃小小年紀,已經達到了化骨境第三層,是和段少卿,張靜宜平起平座的風流人物,宗門驕傲,而你呢,低低的洗髓境第三層,整整比琉璃少了一個大階層,我就想知道,你和琉璃同樣是人,差距怎麼這麼大,你這幾年的天材地寶都喂狗了嗎?”
聽到姨娘罵常嘯為狗,琉梳“噗”的吐出口茶水,“咳咳,罵他可以,別罵到姐了。”
常嘯臉色發紅,怒道:“我知道你們為什麼不讓我去,不就是怕我撞見琉璃跟段少卿的好事嗎!”
琉璃跟段少卿的事,常嘯知道一些,不過常嘯是什麼人,他用所得到的陰陽仙術中的卦象術,為琉璃卜了一卦,卦象顯示,琉璃此生注定和自己在一起,隻不過波折難免而已。
沈竹罵罵咧咧,帶著琉梳去看比試,常嘯收碗,刷碗,把桌子收拾幹淨後,然後……隻得提了兩桶衣服,走向偏僻處的一條小河流邊。
大雪下得肆無忌憚,四周靜悄悄的,眼前隻有樹林,河流,假山,遠離了宗門比試的比武堂,四周也安靜得可怕,這時候,常笑神色一突,在這漫天的飛雪裏,他又聞到了一種難以言狀的死亡的氣息。
自從修習陰陽仙術後,他的鼻子就變得比狗還靈敏,這種死亡氣息,每次聞到,都是劫難到來前的先兆,靈驗無比。
“看來,三劫第九難,今天就要降臨了!”常嘯有些欣喜,同時也極為緊張。
常嘯這些年並沒少折騰,在七年前他得到陰陽仙術傳承,同時得到了數千萬高級靈獸丹,上千低級和中級靈脈,和幾塊藏有地級武技的玉符。
常嘯依著陰陽仙術中卦象的算法,算出了四位極其具有大運氣的天選之人,給他們靈獸丹,靈脈,玄級武技,讓他們四人去開宗立派,四人順應天勢,七年來都已開宗立派,成就一翻驚天事業。
其中勢力較弱的黃山宗和鬼斬門,常嘯認為自己較好掌控,事實上這兩派也挺老實,常嘯為了應對這次非同小可的三劫第九難中的最後一難,向兩派求助,黃山宗立時派出來一位一級神魔寧燈,鬼斬門也是派來一位一級神魔千邊渡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