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又稱八百裏天險。自開元紀以來,便有無數大能欲以征服昆侖為榮,最終留下的盡是具具白骨與彌存的恨意不甘。
昆侖以其險而聞山,以兩峰為其最。東名孤,西為寂,高約千丈,上覆白雪,互為呼應!
若是平日,孤、寂雙峰頂,便隻有陰風相伴,誰會知道今日雙峰上卻是多出了兩個人影。若是眼力好的人,便能看到,孤峰之上的那人,著青袍,背負一劍,身子如劍,傲然而立,眼神從未遠離過寂峰上的來人。白袍加身,雙手抱後,閉目淡然,似與這天,這峰中白雪,融而為一。
呼,風動了,白袍人那雙久閉的雙眼也隨之而睜。看到孤峰上的人,他的眼神中莫名多出了幾分意味,心中也不由地一顫,有點感傷道:“玉成,十年未見,你過的如何?”
十年未見,你過的如何。簡簡單單一句問候,充滿了說不盡的思念與辛酸。也令青袍之人——玉成身心一顫,看著麵前十年未見的人,他竟有些陌生了,倒不是因為他自己失憶,換句話說,雖然這具身體還是羅玉成,這身體還有的記憶是羅玉成,但是現在存有的意識卻是羅昱城的,之所以出現在這,完全是為了了結這身體生前的夙願——複仇!
但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今日來應約的人——竟是羅玉成生前多年同門。羅玉成微微搖頭,不免一陣苦笑,道:“是啊,十年了,十年不見,成毅。沒想到,今日應約之人會是你!”
兩人多年未見,也想趁此好好敘舊一番,但如今時勢不許,就算是昔日的情份在這,也不得不令二人直入主題。
“玉成,如今我身上擔負的,是興複天劍山的重任,所以,我不得不來!”王成毅將原因一一述出,希望以此打消羅玉成的念頭。但無疑是徒勞無功的,羅玉成,應該說是羅昱城,他必須這樣做,否則,他踏不出最後一步!
“成毅,多說無益!羅玉成在十年前早就死了!”羅玉成直接打斷了王成毅的話,語氣堅決:“現在站在你麵前的,隻是一個為了他生前複仇的夙願的人罷了。他不想傷害你,所以,還是希望你,讓出一條路。”
羅昱城說的很懇切,必竟自己的意識吸收了羅玉成的記憶,自身感情或多或少都帶了前身的影響。
王成毅仔細地打量著羅玉成,他感覺不出任何的異樣,他還是他,隻不過,心中的那份信仰變了。
“玉成……”王成毅想繼續說些什麼,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羅昱城心中有些無奈,王成毅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像女人一樣磨磨唧唧的。再說,在這寸草不生,隻有寒風在耳邊鬼扯的地方說這麼多,還真當自己是神仙呢?
故而羅昱城決定添把火,加快這複仇的進度。
主意既定,羅昱城也不管對麵王成毅如何想,右手緩緩抽出背負在身後的玉劍,以劍指向了王成毅,略帶怒氣:“出劍吧!”
“玉成……”
“他媽的。”羅昱城小聲嘀咕一句,然後一聲嗬斥:“出劍!”。
王成毅先是一愣,隨後搖頭歎氣,“既然玉成心意已決,成毅說再多也毫無用處。”
嗯,深吸了這昆侖高山上的一口冷氣,王成毅臉上湧現了一股堅決之意,口中念訣:“''印道'',劍來!”,隻覺空氣一陣炸裂,一柄鐵劍似憑空而現,懸於王成毅身前。
當''印道''出現,“咦?”羅昱城略感意外:“沒想到,這常年伴你身邊的不起眼的鐵劍,居然是柄天道器,怪不得那時你寧可選玄階道法,也不要地階道器哩。”
王成毅也是泯嘴笑笑,故問道:“怎麼?怕了?”
“哼,我修道以來,可沒怕過誰!”羅昱城忍不了被人看低的感覺,即便對方是王成毅。
“廢話真多!怕不怕,打過才知道。”說完,羅昱城身形動了,孤峰上留下道道殘影,足以看出他的速度之快。
“逍遙步。”羅昱城一動,王成毅便一眼認出這門功法,他依然記得當年自己與羅玉成一同在雪蓮峰上練習的場景。
“禦。”出神歸出神,但多年戰鬥養成的本能,還是令王成毅判斷出羅昱城的攻擊路線,迅速地做出了抵擋。
一陣火花濺起,雙劍碰撞在一起,羅昱城便未意外,而是瞬間拉開了距離。
“轟”,羅昱城身形剛撤,王成毅便先以逍遙步而至,打出了一套落葉掌,以氣為刃,在羅昱城殘影處爆發出足以摧毀一城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