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1 / 2)

文/短發飛揚

是我進入這個小單位的一個組長。是我的主管領導。他管著三十幾號人。男女老幼形形色色的工人。我是唯一的一個大學生。我去找他報道,他瞪著三角眼,三分淩厲一分戲謔。問東問西,我耐著性子說了說,盡管如此,在他聽來也頗入耳吧。因為我向來聲音柔而細。

在工作裏,他會偶爾問我些內務技術之類的,我就簡單說說。他說還行。本來以為他隻是個粗人,其實不是。後來就有人在群裏說起他的曆史。他原來是三類人。民革時候的帶頭人,二把手。如果文命不失敗,那就可能混市級幹部。據說身上還背負過人命。失敗了,他也混了一個工作。因為有頭腦和口才所以混個組長。如果不是國家政策打壓,他可不單是個小組長。我對這類人說不上敬畏與恐懼。雖然我年齡並不大。我可是在各個環境中混過,從一貧如洗的農家院走出來的。關於人性,我的認識並不膚淺。關於如何與各色人等打交道,我也毫不抵觸。但並非是我在這裏可以混的順風順水,或者混出個眉目來。我的心始終懸著,我奢望和這些沒經過教育,隻會盲目崇拜,盲目自大的城裏工人結下什麼友誼,或者在這個環境中紮根。所以我話很少,不過我喜歡傾聽,這對我明辨是非,明哲保身很重要。這些人是不懂的,但是似乎都知道,他說過,對她好點,早晚人家會走的,會進辦公室。他的確是個深謀遠慮的人。

這樣的一個人,身邊自然不乏擁護者,尤其是那些個上了年紀的中年大嬸,極盡討好巴結之能事。組裏大大小小的事也不乏有人給他出謀劃策,煽風點火。他的智商明顯不需要那些所謂的智囊。但是他需要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這種春風得意的感覺。以及,無聊的時候他會用她們那些個損主意消磨一下光陰。一個老頭子,沒啥目標了,就剩了這點樂趣。

總之,這些和我無關。和我有關的是我和他請假休息,他倒是很慷慨,從來不端架子。還讓我免費吃午餐。這是他的幾個心腹才有的待遇。我吃了幾次,因為這裏是是非非太多不吃了,但畢竟對他有了些父輩的感激。

但是也僅如此,因為這種感激讓我放鬆了對他的警惕,竟然步入了他的圈套。

他讓我去執行一項任務,去的地方比較遠離管理室有四裏地以外周圍還是密密匝匝的野生樹林。天很冷,路上是三十厘米厚的雪。我讓他給我找個伴兒。他派了一個弱智的小夥子。聽說是某領導的侄子。小個子,樣子很猥瑣。盡管我不願意,但挑三揀四總歸不好,況且就是同行。一路上,他話很多,磨磨唧唧,還邀請我去他家裏玩。我很反感,也很抵觸,和他保持著一定距離。回來的時候,他忽然靠近我,要動手動腳,我心裏很害怕,畢竟我沒有他力氣大,但是我不能表現出來。我曆聲喝止了他。並假意說,你既然想和我處對象,就要懂規矩,我最討厭這樣,這又不是你家。你最好別做我討厭的事,你也是好人家出來的人,素質也不低。他看我眼冒凶光,言之鑿鑿,就規矩起來了。回來後,和那幫不懷好意的家夥在我們臉上掃來掃去。一副審視的表情,真是此地無銀啊。我心說,媽的,幸虧本小姐沒事,有點啥事我一個也饒不了你們。我麵無表情,不慍不火。這讓他們很失望。我想這個搞運動出身的家夥,定是拿我做了小白鼠,可是試驗結果不如所願。那個弱智被帶到隔壁問話,不聽我也知道問了什麼,猥瑣!隻聽他一個娘們心腹,不無失望的狠狠罵弱智:"你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