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內沒有燈光,隻有一盞窗戶虛掩著。
從窗邊上露出幾條光線,照的空中的灰塵四散漂浮,無處可歸。屋子裏,還有位老者的聲音。
“西門十一,這把劍名叫十城瑣玉劍,你就勉強收下吧。”
興許是年齡大的緣故,老者的語氣聽的十分的淡薄,他如座雕塑般站立在那裏,隻是雙手推舉一把三尺長的劍器想要眼前之人收下。
那被稱為西門十一的青年抖了抖眉頭,眼波流轉間做沉思狀。
片刻思過考後,他修長的手指還是推開老者手裏的東西。委婉地道,“對不起,這東西太過於貴重了,我不能要。”他低垂著頭,向老者問起來,“您是怎麼知道我叫西門十一的?”
老者聞言,輕聲笑了笑回答他,“你西門十一都在整個天朝出了大名了,我怎會不知道你呢?”
按照西門十一所想,他今天與老者的見麵純屬意外。
今個兒天氣倍兒晴,也是廟兒街各大商戶一天都未曾改變的開張賣貨日子。
他照往常一樣,穿了那件已經洗的泛白的青色文士衫,向廟兒街走去。
走一路看一路,隻是那些商販並不十分想與自己交談。往往都是自己開了話頭,由的那些商販“嗯,啊”支吾起來。甚至好幾名商販都在自己剛靠近攤位就下來逐客令。
“西門大公子,你晦氣不堪。還是不要來找我們敘舊了吧,我怕到時候粘了你這邪氣搞得我家裏糊口都困難。”好幾名舊人冷眼相待,在西門十一沒靠近前就對他冷眼冷語。
西門大公子是西門十一名聲在都城打出去的時候,坊間人對於他的尊貴稱呼。
可如今要西門聽來,卻是說不出的諷刺。
他嘴上不說什麼,嘴角勉強勾起向大家微笑示意,隻是拳頭緊緊握住。低頭就走,不敢在看大家的目光。
可即使這樣,耳朵還是可以聽到廟兒街上的嘲諷。
而廟兒街的大多數人,就是冷戰西門。
往常的歡聲笑語變成冷眼,這種無形的孤立刺痛西門的內心。他更加低下頭。一邊在心中勸慰自己,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去廟兒街裏頭拿出自己的東西就走。
就走!
西門十一是在一夜之間被天下人唾棄的。
本來是今年最有希望中第的人選,什麼鄉試,會試,省試都過了。算是一隻腳已經踏入了今年文科狀元的的行列的。
就差最後一步殿試,西門十一便可以一步登天,成為天朝五百多年裏最年輕的文科狀元了!
所以西門十一靠著這一點交了許多朋友。雖然這中間大多數都為了名利,但西門還是坦然接受他們的相邀,輾轉在各大所謂的朋友酒座之間。
而他那如沐春風的微笑,更是讓許多還未出閣的小姐芳心暗許。連求著自己的父母先與西門定下婚約。
可一切的美好幻想,都被殿試結束後王上的那道旨意畫上了句號。
“西門十一口吐妄言,欺侮聖上,廢除其所有名位且永生不允許其參加科舉!”
這一道旨意寒了西門十一的心,寒了天下人的心。卻也是熱了那些中弟舉子們的心。
讓這小子再狂?以前是怎麼壓的我們?
沒過多久,都城裏的大小街頭便傳開西門十一並不是真才實學,而是靠家裏的錢買了試題。之後在殿試上被人揭穿而導致龍顏大怒。
於是,中第的熱門人選西門十一更是讓人們不再用正眼瞧。
也有朋友問西門那日殿試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這中間的一切原委西門絕口不提,隻是在夜深人靜間在躲著的酒館裏長聲哀歎。終於在一個月後鼓起了勇氣出了酒館去往他以前常呆的廟兒街。
他在哪裏還有一個攤位,賣些自己作的書畫。
在接受了預想的白眼後,西門十一繼續向街的裏頭走去。沒想到就迎麵碰上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他在自己耳邊輕聲說。“我知道你是西門十一,我還知道你的父親。想知道更多的就跟我來。”
老者的出現給西門久久未平靜的心再掀起波瀾,自己的父親,自打出生就沒見過的父親終於有著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