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玉將這些人丟到府城,就帶著謝子忠離開了,哪怕宗寶如何求饒,都沒能改變她的心意。

有因才有果。人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既然他搶了那麼多人的錢,那他就該坐牢償還自己的孽債。

“回去後,不要將這事告訴任何人。”

謝子忠點頭答應。家醜不可外揚,他還是知道的。

兩人回了京城,各回各家。

婉玉受到家人一致歡迎。燕三娘以及三個已經出嫁的妹妹第一時間帶著夫婿和孩子回了燕家。

婉玉也首次見到她的婉怡和婉月的夫君。

婉怡的夫君確實如母親信裏寫的,是個斯文俊秀的才子,張嘴閉嘴都是詩,卻沒有孤冷高傲的感覺。聽說他家老爺子非常開明,人還活著就給幾個兒子分了家。婉怡夫君是老小,不跟長輩一塊住,兩人就搬到京郊院子,一塊種田養花,每天吟詩作對,過著神仙日子。

婉月的夫君是個六品小官,他家與燕家有些相似。他也是早早喪母。他後娘這些年隻得個女兒。這沒了兒子的女人腰杆就硬不起來。再加上還有個女兒要依靠繼子與婉月。對婉月就有種討好的意味在裏麵。

婉月對她也算不錯,將府中諸事交給她來管,自己一心打理外麵生意。在幾個女兒裏,婆媳關係算是最和諧的。

且不說大人們了,得知家裏最厲害的姨姨回來了,孩子們全都圍了過來。紛紛問她,帶兵打仗的事兒。

婉玉何時見過這麼多孩子圍著自己,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她這囧樣倒叫其他人一通好笑。

外人口中叱吒沙場,殺敵萬千的女將軍竟被幾個孩子弄懵了。怎麼看怎麼滑稽。

另一邊的謝子忠就沒婉玉這麼好的待遇了。他剛回家就被父母輪番逼婚。

“你見誰家三十七還沒成親的?你怎麼就一點也不著急呢。”

“你爺身體已經不好了,他就想在自己走之前,看你成親生子。你怎麼連這麼點小事都不能辦到?你個不孝子!”

……

全是指責,謝子忠煩不勝煩。

幸好皇上還念著他,第二天就招了他進宮。

“婉玉已經答應嫁給我了。求皇上賜婚。”

他是不指望父母會向燕家提親,擔心父母不僅不幫他,還會火速給他定別的姑娘,到那時才是腸子都要悔青了。

賜婚倒是沒問題,但皇上還是要問問,“婚後呢?你還要留在邊城?”

謝子忠點頭。

皇上揉了揉眉心,“那邊城就那麼好,勾得你連家也不回?”

謝子忠抿了抿嘴,“皇上也知道我是個笨人,根本不會讀書,我要是在家,爹娘都會不開心的。”

皇上歎了口氣,想到自己封謝尚書當府尹時給自己惹了那麼多麻煩,最終將他調到禮部。耳根子才算清靜了,他倒是能理解自己這個伴讀了,“行,看在你從小替朕抄那麼多書的份上,朕允了。”

謝子忠喜得跪下連磕三個響頭。

皇上又問起邊境的事兒,謝子忠一五一十答了。皇上勉勵他幾句,就讓他退下了。

沒兩日,宮裏下來賜婚聖旨。

謝家接到賜婚聖旨,謝老爺當場暈倒在地。

謝尚書以前在京兆府任府尹,曾經當過婉玉的上司,對婉玉就看不上眼。哪怕婉玉不輸其他男子。他還是有偏見,覺得她定是用了下作手段才勾得那些犯人低了頭。

沒想到皇上居然將如此粗魯的女子賜給他兒子當媳婦。偏偏他還不能抗旨不遵。

謝尚書打落牙齒和血吞。

謝尚書這態度也影響了謝家其他人,總之謝家對這門婚事是不樂意的。謝夫人帶著官媒到燕府納采,那態度更是傲慢得不行。

江舒涵可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主兒,將謝夫人明裏暗裏譏諷一頓。

謝夫人回來後,發了一通好大的脾氣。

又過了幾天,婉玉將親弟弟扭頭到府衙這事被當地知府上報給了皇上。

皇上將與土匪勾引的縣令抄了家,全家流放到邊城做苦工,又當場誇讚婉玉大義滅親,是個深明大義的好女子。

燕婉玉一時之間成為全天下女子的楷模。

皇上更是為其作詩四首讚頌燕婉玉,後世有不少詩詞大家寫詩讚美她的功德。甚至後世有個偉人稱讚她為:“紀念花木蘭,要學燕婉玉”。她死後更是被皇上追諡為“忠武侯”。她也是華國五千年曆史上出現的唯一一個作為王朝名將被史官單獨立傳,記載到正史將相列傳裏的巾幗女英雄。

話題扯遠了,且說謝府。

謝子忠一大早起來就命管家將提親單子呈上來,他要親自過目。

管家哪敢不從,隻偷偷讓下人去通知夫人。

謝夫人到了兒子的住所,見他正在與管家挑禮,眉頭微皺。

她這娶的是媳婦嗎?分明是祖宗。成婚前就勾得兒子不歸家,這還沒成婚呢,就挑撥兒子要這要那的。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了,還挑三揀四,他兒子也不知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把別人都不要的老姑娘當寶。

謝夫人咳了咳,坐到主位上。

謝子忠放下單子,恭恭敬敬向謝夫人行禮,得了允許才坐下繼續與管家商議。

謝夫人見兒子又在挑刺,氣得口不擇言,“一個沒人要的老姑娘。也值得你巴巴向皇上賜婚,還樣樣都得挑好的。我怎麼沒見你對我和你爹這麼上心呢?”

謝子忠放下單子,示意管家就以這份單子來辦。

管家將單子遞給謝夫人,這麼一改,錢可就少不了,“這錢?”

謝子忠擺手,“無事,錢就從我這邊出。務必將這事辦好。”

在邊城這些年,但凡打勝仗就能收繳不少大榮物資。他好歹是軍營第二把手,可以分到不少東西。

管家拱手應是,拿著單子退了出去,謝子忠這才回答謝夫人的話,“娘,我從邊城不是給您老帶了許多東西嗎?那些可都是山珍,京城都買不來的好東西。”

謝夫人被他噎得不輕,“那之前那十一年呢?我讓你回家看看,你怎麼一次也沒回來。別人家都是兒孫滿堂,就我和你爹形單影隻,好不可憐。我養你這麼大,你就是這麼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