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娘舔了舔嘴唇,到底沒忍住,用夾子嚐了一口,味道香滑,軟綿綿的,太好吃了。
她眼睛一亮,又咬了一大塊,沒一會兒就將這六寸蛋糕吃個精光。
她撫了撫漲得鼓鼓的肚皮,想到父親最近食欲不振,忙叫了丫鬟把剩下那個盒子送去給父親,“把這個蛋糕呈給父親。就說是我給她買的。”又壓低聲音道,“不許跟他提起我收徒的事。”
丫鬟點頭應是。
燕三娘起身,拍了拍婉玉的肩膀,小細胳膊小細腿兒的,說實話體質太一般,要想學成,肯定要比那些天賦好的吃更多苦頭,也不知她能不能受得住。
燕三娘不忍心打擊她,“為何要學武?”
婉玉攥緊拳頭,眼神堅定,“我不想被人欺負。”
燕三娘支著下巴,眼神沉了沉,“有人經常欺負你?”
婉玉癟了癟嘴,“我爹被土匪打瘸了一條腿。我想保護娘和妹妹。”
燕三娘眼底浮現一絲笑意,“那行。你這徒弟我收了。”
婉玉立刻跪下給燕三娘磕頭。
燕三娘拍拍婉玉的肩膀,將自己小時候用過的東西都拿出來給她看,“你現在力氣小,先從小練起。”
婉玉發現裏麵還有彈弓,眼睛亮了起來,“這個是?”
“等你以後有了力氣,我再教你射箭,你現在用這個彈弓練練眼力。”
婉玉立刻道謝。
燕三娘沒當過師傅,她昨天回憶自己小時候是怎麼練功的。
她打算依葫蘆畫瓢,帶婉玉練習體力,“你先沿著這院子跑二十圈,然後我再教你打木樁。”
婉玉在家也經常跑圈,雖然這院子比她們家大了三倍,她累得氣喘籲籲,但還是跑下來了。
燕三娘倒是對她稍稍滿意了一點,隨即教她打木樁,教她如何擊打木樁。
婉玉人小,個子矮,這木樁還是燕三娘從自己的庫房中搜出來的。已經有點朽了,燕三娘已經叫木匠重新打製了一個,過幾天才能送過來。
婉玉練習,沒一會兒手背就打得通紅。
“你手上沒什麼力氣。打的時候軟綿綿的,這樣可不行。”燕三娘成為師傅,再也沒有了剛開始的溫柔和氣,變得相當嚴厲,說完這話,還捏捏婉玉的肩膀,“一點肉都沒有。渾身都是骨頭。”
她扭頭衝站在邊上的丫鬟道,“去!通知廚房,今天多做幾個肉菜。”
婉玉自然知道這是做給自己吃的,忙開口阻止,“不用不用,我吃素的就行。”
燕三娘白了她一眼,“你天天吃素,身上怎麼長肉。渾身沒勁兒,你就沒辦法繼續練武。”
婉玉咬著嘴唇,這才答應了。
她低頭想了想,回家後,一定要告訴她娘,多做些吃食送過來。
婉玉在燕家待了一整天,直到天都黑了。
燕三娘原本想留她在家吃晚飯,婉玉瞅了眼天色,拒絕了。
燕三娘也沒再堅持,讓丫鬟送她出府,“明天我有事,你後天再過來。回家後,記得把我教你的東西再溫習幾遍。學武是個持之以恒的過程,不能偷懶,更不能半途而廢。知道嗎?”
婉玉點頭應了。
燕三娘轉身去了父親院子,打算陪父親用晚膳。
到了父親院子,燕三娘招手讓下人將她的飯菜擺到這邊。
燕宸英剛剛被管家扶著下了地,因為傷口太疼,他隻走了一會兒,就累得氣喘籲籲,末了隻能重新躺到榻上。
燕三娘從懷裏掏出帕子給父親擦汗,“爹,我早上讓人送給您的吃食怎麼樣?好吃嗎?”
“味道不錯。”燕宸英笑了,“就是太甜了。”
燕三娘想到那些花啊草兒的,估計她爹不喜歡這麼娘氣的東西,不由失笑,“那下回我再給您買別的口味。”
燕宸英點了點頭,問她今天在做什麼。
燕三娘隨口道,“還能做什麼。整天待在家悶死了。”
燕宸英從善如流,“那正好明天出去參加宴會,也好透透氣。”
燕三娘嗬嗬笑,她去參加宴會隻會生一肚子氣,透個屁氣啊。
可她也不好跟父親強嘴,擔心父親病情加重,隻能悶聲應了。
第二日,燕三娘坐車去了戶部尚書家辦的宴會。席間,自是沒能交到好友,反倒是成了異類,許多人拿她當國寶一樣圍觀。
燕三娘煩不勝煩,宴會參加到一半,就借口說自己不舒服,帶著丫鬟走了。
時間尚早,燕三娘也不急著回去,而是騎著馬在街上四處溜達。
她想到那蛋糕盒上有婉玉家店鋪的位置,想去給父親買點新吃食,便勒緊韁繩,掉了下馬頭,往正前街方向去了。
到了正前街,燕三娘不用人指路,一眼就找到鮮香閣。
不是她有多能耐,而是鮮香閣店如其名,香飄四溢,引無數食客駐足。
燕三娘進了店,她奇異的穿著引不少人觀看,她通通無視這些人的目光,徑直往櫃台前走去。
這店裏有好幾種新鮮吃食都是她不曾見過的。
她便挨個點了一點,見沒有蛋糕,不免好奇,“不是說有蛋糕的嗎?賣完了?”
掌櫃忙道,“不是。那蛋糕需要花費時日,要提前定的。”
燕三娘點了下頭,給自己定了一個,讓他們明日送到平西將軍府。
掌櫃拿筆記下了。
交完銀子,燕三娘又將這店打量一通,問掌櫃,“你們東家呢?”
掌櫃一愣,知道對方身份高貴,不敢隱瞞,“我們家掌櫃不常來店裏。現在應該在家。”
燕三娘點了下頭,也沒再說什麼。
她讓下人拎著吃食,自己出了店門翻身上了馬。
回了府,燕三娘將吃食呈給父親,“爹,這些吃食可都是新鮮的。您嚐嚐。”
燕宸英瞧著這醬香餅色澤金黃,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
燕三娘剛要夾給她吃,突然想起來,“哎呀,我忘了,你現在正在長刀口,還不能吃辣的。”
說著,將餅送到嘴裏,給他夾了一筷子不辣的雞蛋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