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大家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
劉虎沒想到,除了金庸,武俠小說家還有不少,梁羽生啦,古龍啦,溫瑞安啦,等等等等。不過在劉虎看來,他們的武俠書都沒有金庸的書有趣,但並不妨礙他們喜歡。開始宏寶要劉虎讀給大家聽,劉虎聽從他的吩咐讀了幾段。可進展太慢了,這樣讀下去,劉虎懷疑到自己胡子都變白了,還不能將這些書讀完。劉虎不是一個會朗讀的人,他讀得吞吞吐吐,下氣不接下氣,宏寶他們聽得雲裏霧裏,連個故事大概都沒聽出來。於是宏寶便先要劉虎自己看,看完後,再講給他們聽。這個好辦,劉虎看書的速度,幾乎是朗讀的十倍。等把一本書看完,他講故事的速度就更快了,他知道自己的同伴對哪些內容感興趣,對哪些內容不感興趣,劉虎講的全是他們感興趣的東西。所以他們一致認為,劉虎講的故事比那些武俠小說家寫的書更好聽。
這一陣子,大概是這些武俠書給了大家能量,出去做事,失手率也下降了不少。劉虎與德伢子結伴,宏寶與輝癩子結伴,兩隊人馬雖然配合時間不長,但成績還不俗。大家漸漸擺脫了經濟上捉襟見肘的局麵。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爛鼻膿,他不再像個跟屁蟲了,而是單獨行動,專去人多的地方乞討。他每天的收入雖然不多,但非常穩定,養活他自己還略有盈餘。大家都很高興,爛鼻膿終於不再是這個集體的累贅了。隻有宏寶偶爾發出一些美中不足地歎息,他認為爛鼻膿乞討不是長久之計,因為他總有一天會長大的,而年紀越大,乞討就越難,等到二十歲時,爛鼻膿如果不出奇招怪招,那隻有餓死的份。劉虎他們則覺得宏寶杞人憂天,真等到二十歲時,爛鼻膿就像小梅那樣去餐館或別的地方打工去,也不是不行呀。
到十二月了。
十二月是個寒冷的月份,但這個城市的人們沒把寒冷當回事,很多人表現得特別興奮,伴隨興奮的是緊張和躁動不安等諸多情緒。因為過了這個月,就是新世紀了。新世紀是什麼,大家都不知道,所以大家都懷著諸多情緒在盼望。
十二月一來,很多辭舊迎新的歌詠會、體育比賽、形象廣告節、商品促銷會、汽車銷售會、農博會等等都紛紛舉行,宏寶他們很喜歡這些活動,這些活動聚集了很多人,宏寶他們在很多人之間遊弋,尋找“商機”。在這樣的大型活動中,警察雖然防範得相當嚴,但他們還是能頻頻得手。畢竟人太多了,人一多,就總有露破綻的人,他們就找這樣的人下手。
十二月中旬的一天晚上,宏寶悄悄地把劉虎拉到一邊,要劉虎同他出去一趟。劉虎問他什麼事,他紅著臉不說話。德伢子和輝癩子見他倆要出去,齊聲問什麼事?劉虎對他們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宏寶則不耐煩地叫道:“不該問的別問。”
才出門,宏寶就聽到輝癩子嘀咕一聲,說:“什麼了不起,還搭檔呢,問一聲都不成?德伢子,我倆也出去!”
聽了輝癩子的牢騷,宏寶隻好止住步,回頭笑道:“我們是有點私事……天氣很冷,如果沒有什麼事,我看你們還是不要出去了吧,免得感冒了,還要給你們買藥。”
爛鼻膿說:“天氣冷正好,人們喜歡在冷天給錢。時間還早,我也想出去一會兒。”
宏寶笑道:“爛鼻膿,你還蠻敬業的呀,白天討了晚上還要討?”
劉虎笑道:“這叫貪得無厭!”大家跟著笑起來。
宏寶笑道:“既然這樣,大家都出去玩玩吧。輝癩子和德伢子好久沒搭檔了,最好別動手,免得出問題。還有,大家十點鍾之前要趕回來。”
幾個人都同意了。宏寶帶著劉虎先出門了。路過一家花店的時候,宏寶突然停住不走了,老拿眼睛往花店瞟。劉虎恍然大悟,然後說:“要不我們買一些花吧?”宏寶紅著臉說:“買花幹嗎呀?!”劉虎笑道:“老大,你別把我當小孩,什麼事直說不得了,搞得神神秘秘的,做賊似的,輝癩子還以為我們瞞著他們得了什麼好處呢?”
宏寶笑道:“你不就是一個賊嘛。”
劉虎說:“你再這樣,我回去睡覺啦。”
宏寶說:“好啦好啦,就你聰明!你說買花適不適合呀?”
劉虎說:“當然適合啦,你沒見她上回挺高興的?”
但這一回,他們的花白買了。因為他們沒見到小梅。草根餐館還在那條街上,但小梅卻不在草根餐館了。草根餐館的打工仔告訴他們,小梅上上周就走了。宏寶問小梅去哪裏了,草根餐館的人都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