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工夫,褚錦繡已經急匆匆地走了來。
看見宴席已經開了,褚錦繡有些尷尬。不知道是不是疏忽了,曾氏沒有立刻招呼褚錦繡,褚家大太太和二太太那一桌還有一個位置。褚家大太太似乎沒看見褚錦繡,隻親切地招呼華珍珍。
“快過來坐,好歹陪我喝一盅。看你忙的這樣,我怪心疼的。”
褚錦繡越發尷尬。
曾氏這才招呼褚錦繡。
褚錦繡看看同席的阮玉珠。
阮玉珠就笑了笑。
沒錯,阮玉珠什麼都不吃,但是她還沒走。她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不管褚錦繡在別處怎麼狐假虎威,但是在她麵前,都是姨娘。
褚錦繡心中明白,即便在這樣的場合,阮玉珠也不會給她麵子。她如今也不敢上前去討沒趣,因此訕訕地,隻尋旁邊席上一個位子坐了。
“玉翡馬上就到。她身子月份漸大,身子從小也不壯,受的苦痛就多些。誰能像我們大姑奶奶呢。”
說著還討好地看了阮玉珠一眼。
阮玉珠知道褚錦繡的意思。如今褚錦繡人前人後,在她麵前都把姿態放的很低,刻意的討好她。
慢慢地,也就有人開始同情褚錦繡。
畢竟那樣的出身,還給阮家生育了兒女。時過境遷,阮玉珠似乎是太過冷酷,不近人情了。
即便如此,阮玉珠也從來不打算給褚錦繡好臉色看。
“不來也無妨的。我剛才都說了。都是自家人,沒人挑她。”曾氏就說,心知褚錦繡為什麼要要離著遠遠地坐,也不揭破。“你看玉翡今天怎麼樣。”
“表姐將她照顧的極好。”褚錦繡就說。
“其實你也不必急著過來。你們娘兩個多說說話,你替我多教導她些。”這麼說著,曾氏還吩咐人往飄香院去送菜,似乎是認可了阮玉翡不會來了。
但阮玉珠卻瞧見曾氏偷偷往飄香院的方向看了好幾回。
等菜上了三道,阮玉珠就想要告辭了。
隻是她還沒有開口,就聽見假山那邊隱隱傳來混亂的呼喊和腳步聲。
席上眾人都聽見了,就都朝假山那邊張望。
秋高氣爽,離的雖然有些遠,但還是能夠分辨的出。
幾個丫頭仆婦正忙忙地趕著一個人,那個人正往假山上爬。看那人穿戴華麗,動作比起她那龐大的身軀卻是異常的靈活。
阮玉珠看了幾眼,就認出那人是阮玉翡。
其他人也有認出來的。
“怎麼回事?”曾氏叫人來問。
已經有人去了假山,片刻的工夫就回來回話:“少奶奶不知怎地,穿戴好了過來,一定要往假山頂上爬。誰也攔不住。”
“難道忘記吃藥了?”席間有人脫口而出。
“……懷著身孕,吃什麼用什麼都比過去小心。這藥,還是要她吃,隻是她說怕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好,有一頓沒一頓的。”曾氏解釋,還扭頭問褚錦繡,“你剛才去看了,不是說還好嗎?怎麼這一會就……”
雖是這麼說,但連站都沒站起來,似乎是對阮玉翡的胡鬧已經習以為常。
假山那邊卻又傳來阮玉翡的聲音,卻是一首俚俗的小調。
褚錦繡的臉色早就變了。